比較之救她,白雪楓會在某個雪地之中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而不是專程過來救她。
她甚至以為是自己臨終前出現的幻覺,至死都在想著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是幻覺吧?
可能、大概——
可是忽然來的一聲厲呵,卻在告訴她——
這不是幻覺,是現實,那個女人真的來救她了。
“誰敢動吾的禾子?”
明明是問句,卻帶了強者雍容的自信。
禾子是仇姒海的小名,全天下都知道,仇姒海是從一片禾田之中被天山老叟撿來的,禾子也就成為了仇姒海的小名。
盡管全天下都知道禾子是仇姒海的小名,但是真正這麽叫她的,放眼天下,也只有一個人——
那便是她的師姐白雪楓。
“白雪楓!你殺害江湖豪傑的仇我還沒報!如今你又現身助紂為虐,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討伐?”
白雪楓看了寧聽雲一眼,又轉過頭無視他了。
寧聽雲就是寧魄孩子他爹,不是說孩子出生就把弟子殺死嗎?怎麽還麽殺?白雪楓倒也沒把寧魄的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反而開口就是一句狂霸之語。
“問,是天下人討伐吾,還是——吾討伐天下人!”
說罷,血楓劍揮舞,驚起方圓兩百裡殺氣肆意。
白雪楓是真的有殺人的打算了。
四大門派敢對付一個自稱蕩/婦的女人,那是因為蕩/婦尚有理智,但他們不敢對上白雪楓,因為她行為毫無邏輯,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誰也不知道瘋子會做出什麽來。
“我們各退一步,只要交出墜魔令,仇姒海可得平安。”
“沒有這種東西。”白雪楓說道:“有的只有吾的血楓劍,以及你們踏入黃泉路。”
她飛劍出鞘,不顧眼前正道人多,飛劍揮舞,竟是在眨眼之間便取了一個正道領袖的腦袋。
定睛一看,正是剛剛丟臉的於燼。
眼見這個瘋女人如此強大,就是人多勢眾的正道,也有些畏懼了。
白雪楓一揮袖子,借助風雪之力將仇姒海與霽微送出戰局,自己則站在戰局的最中央——挑戰天下。
這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正道原本還有些畏懼之心,但眼見白雪楓只有一人,也開始變得膽大了。
若是白雪楓不除,她就會一直保護著仇姒海,神器墜魔令也就不可能得到。
此次四大門派齊聚,本是為了解決仇姒海,如今仇姒海不得解決,那麽能殺白雪楓也是美事一樁。
不——
不能殺死,白雪楓的功體可以被吸收為自己所用。
心中有所思慮,四大門派在共同的利益面前,竟是齊心協力,一同朝著白雪楓發動進攻。
白雪楓雖然身上還帶著妖界之中的毒尚未完全排出體內,可是她面都著四大門派高手圍攻,竟是顯示出了遊刃有余的姿態。
鮮紅的外袍,張揚的白發,紅色的喜慶,白色的淒楚,在她的身上竟是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天地之間,所有的色彩在白雪楓面前都黯然失色。
美貌,她比牡丹更見明豔。
武力,她比怒潮更加洶湧。
她是天道完美的作品,美麗、隨心又高傲。
白雪楓的傲氣不在於對人待物的苛刻,而是來自她對自身武力的絕對自信。
她出劍,用劍背打暈一人,她收劍,用劍柄打傷一人。
明明是人類,在群架之間,輕盈地像一隻蝴蝶。
力道出擊,卻好似猛虎。
這樣的女人——
太可怕了。
她平常是不願意下殺手的,罪不至死的人,不必殺害。
但是現在,看著所謂正道眼中貪婪的目光,白雪楓輕歎一聲,一轉手,將血楓劍劍刃向人,一劍劃破了眼前人的喉管。
鮮血淋漓,分外恐怖。
他是禾子所說過的一個門派長老,口口聲聲說什麽正義道德,看不起以情/欲入道的仇姒海,自己卻在私底掠奪純潔少女,供給淫/樂。
四大門派之中多的是道貌岸然之人,白雪楓不屑與他們打交道,不屑與他們對話,不屑與他們為伍。
種種不屑,在這些人的眼中,卻是她的罪過了。
“白雪楓!你私放魔女仇姒海,殺正道領袖,罪大惡極!還不束手就服?!”
來人說著,不知是何人,白雪楓懶得記住他的名字,只是輕蔑以笑,問道:“天下之大,能定吾罪者,何人??”
“正義之士,皆能定罪!”
“方圓數千萬裡,何為正義?你們夠配?”
輕盈一揮手,震動方圓兩百裡,地動山搖,天地震顫。
白雪楓不顧身上還有毒,極力阻止著四大門派的追兵前去追擊仇姒海。
她雖然強大,但是她卻是孤獨至極。
此番輪戰,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
眾人盲目,天下逐利,所謂名門正派,任由汙穢橫肆,視而不見。
為一己私利,因世俗偏見,造謠中傷他人。
天真純粹,竟成了這個俗世最珍貴的品質了。
白雪楓一聲歎息之間,忽感背後一涼。
一柄長刀從左肩刺穿,回頭望去,此人正是碧落谷掌事明菲菲。
白雪楓對她不甚了解,若不是旁人在喊她掌事,白雪楓也認不出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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