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附近徘徊著,看到地上有格子,玩起了跳格子。
正玩得開心,地上多出一雙皮鞋。秦安沛抬頭一看,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儼然站在眼前。
秦安沛看著他,不明所以。
大叔問她:“美女加個聯系方式?”
“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有點事。”
秦安沛轉過身,不願多看那張猥|瑣的臉一眼。還沒走多遠,她忽然感覺身後一陣風從身後猛然吹來。回頭一看,那猥瑣的臉猙獰著,像是要把她吃了。
再仔細一看,那人手裡拿著一個小刻刀。
!!!
秦安沛心中警鈴大作,她匆忙像側邊躲去,雖然躲過生命危險,但最終還沒能躲過一劫。
第32章 傷害
她不知最後是怎麽倒下的,只是隱隱約約聽到旁邊的打鬥聲和路人的喧嚷聲。
她完全沒有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是章洋的。她沒聽清她說了什麽,隻記得那句話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徹底清醒前,她模模糊糊聽到章洋的聲音。睜開眼,章洋正坐在身邊。見她醒來,迅速站起身,握著她的手,跟她說了很多,但都是早晚餐之類的無關緊要的話,唯獨沒有提及她入院的原因。
“姐姐,你告訴我,我為什麽在這兒?”
“是怕不能吃好吃的嗎?沒事,我可以給你買。你想吃什麽?前幾天你說好吃的餡餅,還是……”
“我為什麽在這兒?”
“不用擔心,只是驚嚇過度。沒事,還有我陪著你呢。”
“毀容……也算沒事嗎……”
“還疼嗎?”
“嗯。”
疼,太疼了。
她花在臉上的時間太多太多了,她一向看重的美貌,最為驕傲的東西,被人毀了。好像平常最珍視的玩具,被父母送給其他小孩一般。痛心疾首,但無可奈何。
她不能鬧,她鬧了會被人說不懂事;也不能要回來,要回來會被說小氣。那她能怎麽辦呢?
能怎麽辦,無生命危險,然後結束,一切回歸平靜。受害者渾噩度日,肇事者逍遙自在。
“他怎麽樣了?”
“他……”
章洋見狀低下頭,深深呼出一口氣,再次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他有精神分裂症,最後……”
“最後被送去精神病院,逍遙法外,對嗎?”
“……嗯。”
“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秦安沛沒有問下去,而是打開了手機,“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呵……要是當時我沒有躲開,有的是生命危險,或許也不會醒來忍受這一切,那該多好啊……”
再往後看,有些人說“那女的肯定也招惹人家了,不然人家為什麽無緣無故傷害她?”
世界上有很多無緣無故的惡意,我們能做的,竟只剩保護自己,這是整個社會的可悲。
人性中的陰暗面一直存在,沒有發現是因為有法律的約束,一旦失去控制,就會被激發出來,其傷害力我們永遠難以想象。
精神病就是傷害別人的理由嗎?
人們終有一天會淡忘,但她臉上的傷疤永遠不會忘記。
刀劃過肌膚時,臉上灼熱的痛,和心裡的崩潰無助,是同等的。
她忘了當時血是怎麽流出臉頰的,隻記得等鮮紅的血流出來時,已經是黑的了。
“姐姐,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章洋看著被包扎好的傷口,她的腦海中不又浮現出不久前發生過的畫面。
秦安沛躺在地上,原本白皙的皮膚染上了鮮紅的血液。昔日愛人的笑顏儼然變成了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傷口血流不止,幾乎看不清相貌。
等救護車趕來時,她已面目全非。
想到那個場面,章洋眼眶泛起水光,睫毛隱隱顫動,微啟薄唇,像是想說些什麽。
猶豫片刻,她終是沉默下來,一言不發,潸然淚下。
是否錯了,她也說不上。
只是覺得,那麽長的一道傷口,應該很疼吧。
秦安沛抬起手,輕輕替章洋拭去淚水。她不忍心看著愛人為自己流淚,便盡力讓微微發啞的聲音顯得正常一點。
最終卻沒能忍住淚,聲淚俱下:“姐姐,你別哭啊……我不疼了……不疼了……”
“如果當時我沒離開的話,你會不會就不在這兒了……”
章洋低下頭,抽抽嗒嗒地說道。她用手腕抵著太陽穴,淚水止不住地墜落,硬生生浸濕了床單的一大片。
秦安沛盡量安慰著她,盡管自己並不接受這個結果:“你跟我說過,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章洋沒有回話,依舊泣不成聲。
秦安沛看著眼前哭的眼眶通紅的人,攥起拳頭,狠下心來,對章洋說道:“我們分手吧……我的心已經碎成很多片了,尚不能拚湊好自己,又拿什麽來愛別人呢……”
章洋儼然抬頭,沉默了一陣,擦去臉上的淚,突然講起了故事:“之前我有兩個好閨蜜,後來……後來的一個假期,我來了家鄉,她們待在城市。
其中一個叫沐儀的女孩,被性|侵了,此後她開始整天不出門。在秦楓的規勸下,她會出去,但每次出去,都會穿著厚厚的外套,帽子圍巾都會戴著……
她現在患上了抑鬱症、自閉症、被害妄想症,除了秦楓,幾乎所有人都被列入傷害她的人的名單裡。就連親人、陌生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