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扶在餐車上層的金屬杆處,抬眸望著那正在閉合的房門,露出的面色既無辜又茫然。
而就在木門即將合上的瞬間,透過最後一絲窄隙,江心悅卻捕捉到了對方眸中一閃而過的憤怒以及憎恨。
房門關閉。
江心悅後背冒出了冷汗,但她並沒有立即關閉自己的異能。
她聽見了一門之隔那男仆在心裡瘋狂地謾罵自己,也聽見了對方打算與幫手碰頭的計劃。
弗裡洛特所在的屋室內,還有著七八名警衛。
寧希兩人將身上所攜帶的所有武器及電子設備暫存在一方小盒子裡,才允許進入客廳去與小洛特見面。
江心悅瞧見,這間屋子裡早都準備好了飲用水、糕點食物之類的東西。
再加上諸多的持槍警衛,小洛特的安全問題好像並不需要自己來操心。
她抬袖輕輕擦去額角的細汗,心中又開始糾結起了另一件事。
自己要不要將這一切告訴女君?
眼下的事態很緊急,可以做到迅速反應並且有能力解決弗裡城堡內複雜難題的,唯有女君一個人。
……
眨眼工夫,已是晚上10點。
顧君婉有氣無力地倚在沈寒懷中,任由對方替自己穿衣服。
她心裡略有些小小的後悔,先前的時候,自己就不該心軟同意那人一次又一次地求歡。
如果只有浴室裡的那一次,自己哪會如現在這樣又累又困?
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再動。
但她又不能倒在床上直接睡去。
因為,今日她還有著好幾件事沒有做。
與這城堡的主人弗裡大公見面自不必說。
自己alha被人算計之事,她也不可能就此揭過!
感覺到懷中Omega綿軟無骨的狀態,沈寒心中亦是有些後悔。
她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了,可是剛才那樣的情況,她根本就收不住。
兩人來到克森羅典後,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彼此視線內活動,但身體接觸卻是基本沒有。
乍然受到顧君婉信息素的滋養,沈寒哪裡還能嚴格地克制住自己的**。
她就像是誤入沙漠快要渴死的旅人,而香甜的Omega就是能夠解救她的生命之泉。
“老婆,還要塗抹特製香水出去麽?”
“要不然咱們明日一早再去拜訪弗裡大公?”
聽見沈寒的聲音後,顧君婉這才睜開了美眸。
她想了想,暫時沒將自己的一些懷疑告訴對方,隻開口道:“明日就有些晚了,咱們來到別人的地盤,怎麽也應該去與主人家打聲招呼。”
沈寒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她只是心疼自己的老婆明明都已經很疲倦了,卻還不得不打起精神去處理事務。
這時,兩人所在的臥室房門再度被敲響。
許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陛下,江心悅有著重要事情要向您匯報。”
稍頓,又聽許特助補了一句:“她說只能向您一人匯報。”
一聽這話,沈寒頓時就將掩蓋氣息的香水沾在自己指腹間,而後認真仔細地替顧君婉點在耳後、頸側這些位置。
江心悅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她會挑這個時間來單獨向女君匯報,事情肯定小不了。
諾大的貴賓套房內,除了臥室,其他區域都已沒有任何信息素殘留。
顧君婉穿好鞋後,便獨自去往了套房中的會客室。
沈寒則是與許昭留在客廳等待。
會客室內。
江心悅面色不安地站在屋室一角。
這個位置的燈光相對要暗一些,似乎躲在這裡能給她帶去些許安全感。
聽到房門被擰開,江心悅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她從角落的陰影中走出,抬臂朝著緩步而來的女君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過來坐下說吧。”
此時的顧君婉,已經不再是幾分鍾前靠在沈寒懷中嬌軟無力的Omega。
她脊背直挺,鳳眸沉靜而威嚴。
腺體血液中流淌著的alha信息素,更是賦予了她一種危險又迷人的吸引力。
江心悅並沒有真的坐下。
她忐忐忑忑地站在顧君婉2米開外,硬著頭皮說:“陛下,我發現這城堡內有覺醒者,他們可能會對您、對弗裡洛特不利。”
她知道想在女君跟前蒙混過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仍舊抱有一絲僥幸,希望自己能用之前早已熟練的那些說辭來避開對方的懷疑。
故而,她沒有一來就將自己的真實異能和盤托出,只是用了一種模棱兩可的說法。
她尋思著,如果女君順著自己的話發問,那自己就告訴對方感應到了覺醒者身上的波動帶有殺氣。
然而,江心悅所設計的劇本很快就塌了。
顧君婉怎麽可能順著別人的思路去考慮問題?
她以一種較為閑適的姿勢靠坐在皮質沙發上。
聽完自己屬下的匯報後,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出聲。
通常情況下,女君在與人談工作的時候都不會表現出任何懶散的狀態。
而眼下她這樣做,除了節省氣力這個原因,更多的是她不想給江心悅太大的壓迫感。
令人不安的靜默持續了整整半分鍾,顧君婉才開始出聲。
她絲毫未提弗裡城堡的事,而是說起了一件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