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的瞬間, 顧君婉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了自己第一次跟沈寒相遇時的畫面。
那時候的自己, 也是如現在這樣, 被包裹而來的雪松氣息擊潰了最後的清醒。
此情此景,恰如彼時彼刻。
不同的是,眼下的兩人、兩顆心, 都已成為了彼此的歸屬。
沈寒微微屈膝,將顧君婉打橫抱起,轉身朝著許昭等人所在的林間走去。
她在懷中佳人光潔的額間落下一吻, 承諾出聲:“我永生永世都不會離開你的。”
正身處林間密切留意著兩人的許昭,見自家女君暈倒,立即便帶著醫療兵跑上前去。
“陛下定是勞累過度, 這幾日她幾乎都沒怎麽休息。”
“你怎麽樣啊?需要”
許昭後續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 已是瞧見眼前人身體開始搖晃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 趕緊讓兩名醫療兵上前把人給扶住。
沈寒堅持著將自己老婆輕輕放下後, 雙眼一黑,亦是暈厥了過去。
這幾日,她過得極為艱辛,也就昨晚高燒昏迷的期間才睡了一個囫圇覺。
如果換作別人,早就撐不下去了。
要知道,吊著半條命徒步穿越叢林已經足以擊潰絕大多數人了。
更何況武田建業這一路上也不曾有過消停,變著法的想要攻克她的心理防線。
眼下塵埃落定,沈寒緊繃的心弦終於得以松緩。
結果就是她之前所透支的精神意志來了一次徹底的反噬。
許昭望著正被轉移到擔架上的兩人,心裡湧現出無盡的心酸。
她覺得兩人實在太不容易了,好在路程雖然崎嶇了些,但結果總歸是好的。
先前的時候,兩人相擁而吻的畫面已被兩國戰士看了去。
想來女君公布戀情的時間算是計日而待了!
……
顧君婉在當天夜裡就醒了過來。
意識回歸身體後,她第一反應就是尋找沈寒。
當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吉鷹帝國邊境酒店裡時,心中莫名就生出一絲慌亂。
她怕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錯亂。
她怕腦海中與沈寒重逢的那些情形,只是自己所幻想而出的一場夢境。
“許昭!”
聽見女君的呼喚,一直守在臥房門口的許昭立即走了進去。
她快步走到床邊,半蹲下來望向面帶急色撐坐而起的女君:“怎麽了陛下?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君婉定了定神後,直接發問:“沈寒呢?”
知道自家女君心裡著急,許昭哪裡敢有半分耽擱。
她扶著對方靠坐在床頭,同時出聲:“沈寒在次臥,軍醫已經替她檢查過了,問題不大,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康復如初。”
聽到這樣的回復後,顧君婉心中懸起的大石才總算是穩穩落下。
“我去看看她。”
話音剛落,其整個人已是從床上挪下。
許昭垂眸瞧著自家女君那瑩白如玉的腳背,趕忙從旁側提來拖鞋替對方穿上。
她原本還想勸對方再多歇一會兒的,眼下卻覺得實在不必多此一舉。
女君想要待在狗子身邊的心思是那麽強烈,誰也不可能勸得住。
念及於此,許昭又忍不住暗戳戳地想:經過這一番折騰後,女君對其alha的依賴感越來越強了。
要是換在以前,她哪裡會表現出這種慌慌張張的樣子?
……
沈寒被安排在女君的套房之中,是許昭做的決定。
她尋思著,反正兩人的關系都已經暴露成那樣了,也不差眼下這一個。
另外,女君醒來之後肯定想要第一時間見到對方,住在同一屋簷下,省得兩人來回跑。
事實上,如果不是考慮到沈寒渾身都上了藥,她都想直接將兩人放在同一張床上。
ao伴侶之間的信息素能夠相互撫慰,挨著睡一覺,說不定還能幫助雙方都恢復得快一些。
將自家女君帶到次臥之後,許昭便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
“陛下,我就在客廳,有什麽吩咐您隨時叫我。”
助理離開之後,顧君婉徑直走到床邊坐下。
床側立著一個便攜式輸液架,在女君醒來之前,它已工作了好些時間。
只不過現在剛好處於空閑的狀態。
沈寒閉目平躺在床上,那安安靜靜的樣子,像是一名十分乖巧的學生。
經過清理的頭髮柔順地鋪在枕邊,烏黑又亮麗,與其主人白皙的面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君婉輕輕拔開對方的劉海,掌心貼向眼前人的額頭。
反饋而來的溫度屬於正常范疇,她的心再度得到了安定。
在床邊坐了一小會兒,顧君婉起身繞到了另一側。
踢掉拖鞋,她輕手輕腳地挪到了自己心上人的身邊。
揭起薄被一角,確定沈寒這一側的手背上沒有留置針後,她這才抱著對方的胳膊,側身躺下。
鑽入被中之後,顧君婉立即便嗅到了濃鬱的藥味。
並不刺鼻,但存在感卻很強。
一想到沈寒在這幾日裡吃盡了苦頭,她的心就特別難受。
像是壓了一座山,令她呼吸都變得有些阻滯。
那種時時刻刻都要面臨失去對方的痛苦和孤單,顧君婉永遠也不想再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