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之一,自然是這幾天他也不好過。
雖然沒有受到毆打與虐待,但由聯邦女帝那方施加而來的壓力,讓他每時每刻都活在驚恐與絕望中。
另一個原因,就是連北原程這個行動總指揮都不知道備用營地的存在。
經武田建業解釋,他才了解,原來那第二處營地是對方繞過自己向上層申請所預留的後手。
站在第三方角度來看,不得不說,武田建業的事前籌謀以及判斷力實在厲害得令人乍舌。
然而,北原程站在其自己的立場,卻對對方的所作所為極為不滿。
在他看來,若不是因為武田建業,自己根本不會被聯邦女帝收拾得那麽慘。
他現在已是淪為了一顆棄子。
不僅奮鬥多年的家底沒了,有算有幸能回國,必然也逃不過審判。
對話進行到這裡,坐在北原程近前的顧君婉在平板上打下一行字,而後將屏幕擺在了對方眼下。
【詢問對方,為什麽要挾持人質繞路?以及那人質現在的狀況。】
整個瀛國考察團都在女君團隊的嚴密監視下。
故而,先前武田建業的衛星電話一進來,立即就被顧君婉知道了。
她第一時間從指揮中心來到關押北原程的地方,而後引導了整場通話。
在聽見武田建業抓了個俘虜一路遁逃的瞬間,顧君婉切切實實地生出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她的神色雖然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平靜,但在無人能瞧見的地方,她的指尖卻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沈寒還活著!
這個消息算是救了顧君婉的命。
持續了數日的灰白、麻木的世界,在這一刻才又逐漸恢復了色彩。
眼下的局面非常關鍵,顧君婉不敢讓自己有半分松懈。
她開始繼續引導接下來的談話,設法營救自己心上人的同時,也要斃掉那個該死的仇人。
聽筒之內,傳來了武田建業略顯煩躁的聲音:“北原長官,剛才我已經解釋過了,繞路之舉,我有著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我所抓到的那人質,是聯邦女帝的護衛隊長,她的重要性遠超你的想象,相信我,只要將她帶回,我們會有機會將功補過的。”
接下來的時間,顧君婉在通話之中得知了備用營地的位置。
她勒令北原程即刻與對方敲定時間,帶好人質,與前去接應的武裝直升機匯合。
就在顧君婉身處幕後一步步狩獵自己的最強對手之時。
位於叢林營地的沙石區域,卻是生出了變故。
群眾投擲事件剛剛出現,一名瀛國士兵便衝上前去準備教訓那名引發混亂的俘虜。
沒曾想,還不等他踹出的腳掌落到實處,沈寒已是閃身來到了他的身後。
散發著高溫的金屬鏈條勒於其咽喉處,瞬間阻斷了士兵的呼吸。
緊接而至的膝頂撞於其脊柱,迫使他的身體沒法後退半步。
沈寒的這一手反製,令圍觀者徹底亢奮了起來。
而負責阻攔眾人扔食物的那名士兵,則是又驚又怒。
事情的發展一再超出他的認知。
若非親眼所見,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那樣一個連站穩都有些費力的女子,竟能對自己的同伴發動突襲。
他一邊大聲呼叫,一邊打開槍支的保險,打算以最強效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然而,還不等他找好射擊角度,槍械就被人從旁奪了去。
那些原本站在瀛國隊伍警戒區域之外的圍觀者們,不知何時已是闖進來四五個。
這些人在繳下槍支之後,並沒有攻擊,而是笑著將瀛國士兵推向沙石區域。
“你們兩個打一個已經很不公平啦,不準再用槍。”
“上啊瀛國佬!你難道連一個手戴鐐銬的女人也打不過嗎?”
調侃之聲越來越多,被繳槍的瀛國士兵雖然憤怒,卻也沒有辦法。
他從戰術背心上取出軍哨與甩棍,發出警報的同時,快速朝著沈寒攻擊而去。
沈寒扔下已經失去生機的瀛國人屍體。
她以鐵絲打開自己腕部的束縛,抬臂硬挨了一棍,而後便順勢擒住了對手的肩頸。
先前的時候,沈寒雖然服食了一些營養劑,但連日來損耗的氣力也不可能立即就得到恢復。
以她現在的狀況及處境,無法與對手多加纏鬥。
唯有一擊製敵之術,才是她此刻的最優解。
剛才那敵人,她用的是絞殺。
現在這一個,亦是如此。
沈寒快速轉移到敵人的身後,一臂勒住對方的頸動脈,一臂橫在對方腦後用力前推。
在瀛國士兵的瀕死掙扎中,兩人雙雙翻倒在了地上。
骨骼傳來的疼痛令沈寒有著一種自己快要散架的感覺,但她始終鎖著敵人的咽喉,不曾有半分泄力。
直到確定對手再沒有了反抗的可能,她這才松開手臂,緩緩站起身來。
不遠處,七八名瀛國士兵正持槍奔掠而來。
數米開外的圍觀人群,卻在此時陷入了沉默。
在眾人目光聚焦之處,高高瘦瘦的alha抬手擦去了唇角的血漬。
她的脊背不再像剛才那樣微微彎折,那筆挺的身姿,如同一株不屈的松柏,傲骨崢嶸!
alha的臉頰沾染著零星的鮮血,也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