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走廊上奔跑,還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很快,外邊又安靜了下來。
“哢噠!”
鎖舌回彈,關押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
而後,人高馬大的俞驍走了進來。
瞧見來者之後,顧雨微嚇了一大跳。
她從椅凳上站起身來,想了想,扭頭望向了站在旁側一言不發的池軒。
“是你將這裡的位置透露給俞叔的?”
池軒抿唇看著自己的長官,輕輕點了點頭。
顧雨微心中並無喜悅,她又驚又急,朝著俞驍開口:“俞叔,你快走吧,過去都是我把所有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讓很多人都受到了傷害,也連累了你。”
“我所犯下的錯誤,就讓我來承擔,俞叔你”
話說到一半,顧雨微就說不下去了。
叛變早已是既定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俞司令他又能走到哪裡去呢?
俞驍垂眸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就像是透過她在看著自己的女兒。
“長官,我們還沒輸。”
聽著俞驍的安慰話語,顧雨微緩緩搖了搖頭。
她嗓音乾澀,眸間有著霧氣匯聚:“不,我們從未贏過。”
就在這時,訓練營地突然拉響了警報。
‘嗚嗚’聲響劃破長空,整片區域瞬間彌漫上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走!”俞驍一把拉住少女的胳膊,帶著她轉身朝門邊走。
出了關押室的門,副官立即匯報:“司令,我們中埋伏了!”
俞驍沒有說話,也沒做出困獸猶鬥的瘋狂舉動。
因為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女君將顧雨微關押在這個地方,真正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引自己過來。
這是女君布下的天羅地網,自己今日,走不了了。
立在原地思索了幾秒,俞驍心裡已是有了決斷。
他松開顧雨微的胳膊,側過身,朝著眼前的少女說了一句與局勢毫無相關的話語。
“俞漫所崇敬的父親,應是一名馬革裹屍的英雄,曾經,我沒能盡好一位稱職父親的職責,現在,我亦不想讓她失望。”
俞驍雖然年近60,但中氣十足。
剛才那句話,整個走廊上他的所有嫡系戰鬥人員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絕大多數的軍士都沒能聽明白自己司令所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唯有顧雨微以及副官兩人聽懂了。
俞司令不願接受審判。
他心存死意,想要死在他所熟悉的戰場上。
“所有人聽令!解除武裝,留在原地。”
“你們記住,從頭到尾你們都只是依令行事。”
說到這時,俞驍虎目一一掃過眾人,大喝出聲:“這是命令!”
曾經與沈寒進行過單對單挑戰的軍士萬鵬也在隊列中。
他將衝鋒槍以及腰間的手槍統統取下,扔在腳邊,而後立定行禮:“是!長官!”
有了他帶頭,其余軍士立即聽令照做。
除了俞驍的副官。
這名跟在俞司令身邊多年的中年男子,扔了槍械,卻並沒有如別人那般原地待命。
他緊跟在自己司令員身後,踏著嗚鳴的警報聲響,朝著室外走去。
顧雨微渾身都在顫抖,她不顧池軒的阻攔,跟著跑了出去。
室外,寬闊的訓練場地。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紛紛揚揚,拂面凜冽。
顧君婉穿著一襲白色軍裝,迎立在風雪中,像是一株傲然的寒梅。
沈寒仍是腰背直挺地站在她身邊,但這一次,卻沒有人撐傘。
整座訓練營地,全是
第三集 團軍的持槍兵士。
整裝肅穆,紀律嚴明。
千余人呈戰鬥隊形分列左右,整片天地安靜得仿佛只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
“女君陛下,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您是一位傑出的領袖。”
率先開口說話的,是俞驍。
顧君婉抬手示意其余軍士不必跟著,隻帶著自己的護衛隊抬腳上前。
走到離俞驍不近不遠的位置停下。
“俞司令,降吧,第三轄區邊境關口的戰鬥,已經平息了。”
女君嗓音清冽,送入風雪中,帶出的卻是中正平和的氣度。
俞驍沒有回答,他抬起右臂,掌面朝著自己腰側槍套位置挪去。
瞧著這一幕,護衛隊員們紛紛舉槍,將槍口對準了不遠處的高大老將。
沈寒更是一步跨出,直接站在了顧君婉的身前。
“不!不要開槍!”
顧雨微的聲音穿過紛飛的雪片,鑽入訓練場所有人的耳中。
與此同時,她雙手齊齊握住已被俞驍取出的手槍槍身,使出全力,將槍口朝下壓。
俞驍此舉是為了引得女君的護衛戰士朝自己射擊。
他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看淡,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擔心身邊的少女被誤傷到。
“你幹什麽?松手。”
“錢副官,把她給我拉遠一些!”
副官踏步上前,伸手拖拽哭喊著的顧雨微。
然而就在這時,剛剛擺脫少女拉扯的俞驍,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勁風撲面。
他虎目虛眯,腳掌碾在地面扎穩力道,而後抬拳直直朝前打出。
直拳是拳術之中最基本的拳法,沒有任何花裡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