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女君的套路!
侍女朱莉雖然政治敏感性不高,卻也知道小公主在聯邦女帝跟前講這種話是會出問題的。
她微微挪動著腳步,正打算給自己這位小祖宗做些提醒,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一道冷冽的目光就掃向了她。
朱莉背脊一僵,整個人頓時就定在了原地。
她腳底隱隱有些發軟,那種在拜見老國王時才會出現的畏懼感,席卷著她的神經,讓她一動也不敢動。
這道目光自然來源於顧君婉。
久經官場的要員在面對女君的注視時也會感到很有壓力,更何況是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侍女。
顧君婉收回眸光,略顯為難地看向昆蒂娜姬:“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昆蒂娜姬連連擺手:“不會不會!我的要求哥哥基本上都會同意的。”
五秒鍾過去,顧君婉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下巴。
而就在昆蒂娜姬以為女君下一刻就會答應自己的請求時,卻聽對方又說:“沈寒畢竟是名alha,她跟你走得太近怕是不太妥當。”
見女君一直都沒有松口,小公主心裡有些著急,她歪著腦袋,下意識地詢問:“那她為什麽可以時刻都陪在你身邊呢?”
顧君婉紅唇微掀:“因為她是我的人啊。”
繞了這麽大半天,還是沒能將沈寒的時間要過來,昆蒂娜姬都快要哭了。
她伸手輕輕拉住女君的袖角,換了個思路提議出聲:“那我明天跟著你們行嗎?”
顧君婉微笑:“不行。”
似乎是沒有料到眼前的女君會如此乾脆地拒絕自己,昆蒂娜姬整個人都有些怔住。
她那充斥著神秘的碧瞳中,此刻滿是茫然。
許昭重新將眼鏡架上鼻梁。
她瞄了瞄身穿西裝、姿態優雅而舒展的女君,又瞅了瞅頭戴小王冠、眼眸濕漉漉的昆蒂娜姬,心中突然就生出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眼前的女君就像是一隻高貴華美且戰鬥力爆表的鳳鳥。
而那位小公主則像是一頭徹底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雙方狹路相逢,前者打後者就跟打著玩兒似的。
顧君婉的聲音落下之後,一時之間,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原本還算得上其樂融融的氛圍,頓時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這時,坐在最前排邊緣位置的老神父站起身來。
他走到顧君婉近前,禮貌地行了一禮:“尊敬的女君陛下,時間不早了,請允許我打斷二位美好的相聚。”
“時間的確有些晚了,昆蒂娜姬公主,咱們有緣再聚。”
顧君婉語調柔和,起身的同時非常自然地將沈寒的帽子拈在了指間。
而後,她邁著長腿從座椅另一端走出,帶著自己的助理離開了聖亞教堂。
昆蒂娜姬還沒有從被拒絕的失望中回過神來,身側的女君已是走遠。
她垂眸望著雙腿上空空如也的位置,剛才這個地方還擺放著一頂軍帽。
那是女君護衛隊長的帽子,她帶來教堂本就是為了還給對方的。
但現在真的被女君拿走了,她又覺得心裡某個地方空落落的。
帶著懵懵懂懂的思緒,昆蒂娜姬亦是在朱莉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她正打算問問對方自己為什麽會有一種酸酸的感覺,抬眸之時,卻看見自己的哥哥黑著一張臉站在不遠處的房門口。
在收到老神父傳來的信息那會兒,喬爾斯氣得連腦仁都在疼。
他覺得自己對妹妹可能有些寵過了頭,才將其養得如現在這樣隨心所欲。
他本想著見面之後要嚴厲地批評對方幾句,好讓妹妹懂得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可眼下瞧著妹妹那副小可憐的模樣,他的心頓時又軟了下來。
不等昆蒂娜姬開口,喬爾斯已是撫上了其發頂,溫和安慰道:“哥哥明天抽時間陪你玩吧,女君的護衛工作非常忙,不能隨意離開崗位。”
稍頓,他又耐心地教導:“我們是主人,女君是客人,你開口向女君索要東西,這是很沒禮貌的行為,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
……
第二天早上,許昭收到消息:昆蒂娜姬小公主被禁足了,據說還是老國王下的命令。
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女君昨晚去跟小公主見面的目的是什麽。
在此之前,她還以為昨天在教堂裡的那場‘吊打’就已經是全部劇情了,萬沒料到,這件事還有著後勁!
現在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很完美了。
喬爾斯王子保住了他的獵鷹、獵犬,沈寒也保住了她的工資。
小公主情竇初開,對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現在被老國王親自管教管教,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
顧君婉今日的行程是考察能源基地。
克森羅典之所以能成為全球最為富裕的王國之一,是因為其境內有著非常豐富的能源儲備。
顧君婉這一次前來訪問,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在能源領域與對方達成深度戰略合作。
事實上,老國王也有著與自由聯邦深交的意向。
這一點,從他對女君團隊的禮遇就能看出端倪。
只是他現在還有些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