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員快步上前,在沈寒身後墊了個軟枕,讓對方可以比較舒服地倚在床頭。
她一邊替對方重新測量體溫,一邊回答:“眼部確實有些感染,不過問題不大,恢復之後也不會影響到視力。”
“只不過,需要做個小手術,而且短時期內不能視物。”
沈寒正想再問問‘短時期’是指多久,她所在的這間病房門卻突然傳來了響動。
緊接著,好些人的腳步聲就從門外移動至屋內。
沈寒眼睛貼著藥物看不見來者,只能微側著頭仔細聽著聲音。
站在病床邊的衛生員則是嚇了一大跳。
她望著突然走進病房中的**個人,緊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一行人中,她隻通過穿著判斷出其中一人是軍醫的身份。
至於其他人,最為顯眼的就是走在最前的一名年輕女子。
那女子穿著一襲深色的西裝,身姿挺拔,雙腿修長。
她的眼眸竟是金色!
肌膚瓷白,五官精致得像是一件藝術品。
最讓衛生員感到有壓力的是那女子清冷又聖潔的氣質。
那種久居上位的不凡氣度,能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突然間,衛生員腦海中有著幾幅畫面一閃而過。
那是她前不久在電視上看過的新聞,女君在和平宮內接見外國元首的報道。
想到這時,衛生員頭皮一炸,眼珠子都險些瞪掉下來。
“沈隊長現在情況怎麽樣?你們給她做過哪些藥物處理?”
軍醫的問話打斷了衛生員的震驚。
她慌忙將自己的視線從女君身上收回,而後退在一邊,垂眸開始回答問題。
此刻,她的心臟跳動得無比劇烈。
那位從來都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領袖人物,居然就這麽出現在了眼前!
這種奇異的感覺,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緊張歸緊張,衛生員的回復卻專業而又仔細。
稍作詢問,軍醫已是了解了沈寒目前的情況。
他打開自己帶來的醫療箱,開始對沈寒的眼部做起更為詳細的檢查。
沈寒心裡有些好奇。
剛才她明明聽見好幾個人的腳步聲,現在也隱隱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人圍觀著。
但除了軍醫與衛生員的聲音,其他人進來後都一直沒有說話。
趁著軍醫揭下眼部藥物的空檔,沈寒虛著眼睛,以余光朝著自己側方位掃去。
在瞄到一道纖細的身影輪廓後,她立即就內心激動起來。
剛要扭轉腦袋去仔細看,卻被軍醫一把擰了回來。
“沈隊長,請你別亂動。”
沈寒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上去與平常一致:“陛下,是你來了嗎?”
很快,一道清冽悅耳的聲音便輕輕傳來:“是我。”
“除了眼睛,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寒仰著脖子配合著醫生的檢查,將自己被子彈擦傷的手臂偷偷藏了藏,而後才回答:“沒有了。”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其實眼睛也沒有那麽疼。”
一聽這話,剛才在病房裡守著她的那名衛生員心裡頓時就犯起了嘀咕。
‘先前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寧希、馬浩宇等知道兩人戀情的護衛垂手立在靠後一些的位置。
見到沈寒受了傷,她們心中本就不好受。
此時瞧著兩人那克制又隱忍的模樣,恨不得立即將這屋裡包括自己在內的外人通通趕出去,讓那兩人可以好好說會話。
軍醫的檢查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診斷信息也跟之前衛生員匯報的內容相差無幾。
總之,這裡的藥物只能起到緩解的作用,等到了醫院後,借助著醫療設備才能根除症狀。
見軍醫重新將藥物敷回沈寒眼部之後,許昭立即開始清場。
自家女君的心思她哪能不了解?
對方急急忙忙地趕來這裡,不就是想安撫安撫狗勾嗎。
現在一屋子的人都杵在這,女君什麽也沒法做!
清場這事,許特助做起來簡直熟門熟路。
短短半分鍾不到,病房中的幾波人就被她以不同的名義支了出去。
剛才屋裡負責看護沈寒的衛生員年齡不大,平日裡最大的業余愛好就是追星。
這會兒眼瞧著女君居然單獨留在了病房裡,她的八卦雷達頓時就在腦海中鳴叫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臉肅然的許昭直接朝她叮囑:“女君過來探病的事,一個字也不得外傳,記住了嗎?”
衛生員點頭如啄米:“記住了,我會當作軍事機密來嚴守。”
病房中。
顧君婉側身坐在床邊,輕緩地摩挲著眼前人的下頜。
鼻間泛出的酸澀令她眼尾發紅,滿腹的話語堵在咽喉處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沈寒順著對方的手臂撫上自己心愛之人的肩頭。
柔聲安慰道:“我真沒事,剛剛醫生也說了,就是有些真菌感染,養幾天就能好。”
她很想伸臂將自己的Omega抱進懷中。
可她覺得自己身上不太乾淨,就沒有那樣做。
護士雖然幫她換過了衣物,但條件有限,她身上畢竟沒能好好擦洗。
沈寒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有種與消毒水混雜在一起的泥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