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時, 她又快速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等沈寒那邊查出點頭緒之後再視情況來布局,應該也不晚。”
事實上,許昭真正想說的是:萬一沈寒的收獲並沒有觸碰到周k涉黑派系的核心部分,女君現在就擺出這般陣仗,搞不好會打草驚蛇。
畢竟法制社會凡事都得講個證據,就算是女君,也不能超脫這個基本范疇。
如果沈寒她們趕過去並沒找到失蹤的人員,那這個行動就得另行調整了。
顧君婉知道許昭的顧慮,這樣的情況她其實已經考慮進去了。
她所下達的指令,大多都是在暗地裡執行,只要沒有正式展開抓捕行動,就不存在打草驚蛇。
“那名叫作燕妮的女子,從社會關系網絡來看,並不符合周k涉黑派系的‘獵捕’條件,她的失蹤必有蹊蹺。”
“要麽是她身上有著什麽讓那些人無法放棄的價值,要麽是他們已經準備潛逃了,所以慣有的一些準則可以不必嚴格遵守。”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失蹤人員的處境都十分危險,我們是在與時間賽跑,這場戰鬥已經開始了。”
……
約摸著過得有一個多小時。
在任輝的指路下,特戰隊員驅車來到了郊野一處建材廠後方的林子裡。
“這是生產水泥預製品的廠子,明面上跟周家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可實際上,它是王強弄的一個中轉站,至於你要找的人還在不在裡面,就得看運氣了。”
沈寒一邊示意隊員們下車,一邊扭頭詢問:“中轉站?意思就是說,還有其他區域的失蹤者被送到這裡?”
任輝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他緊攥著身上的安全帶,回答道:“是啊,畢竟這裡已經有些靠近邊境線了,再往西邊走,全是崇山峻嶺,一旦出事,可以直接往山裡躲。”
“另有一點,這個位置既通公路又有著高質量的‘貨源’,算是他們挺重要的一個據點。”
聽完任輝的信息補充後,沈寒點點頭,而後將對方的安全卡扣按下。
任輝大驚:“不是說好了你們去找人,我就在車上等的嗎?”
這時,沈寒已跳下車快速來到車身另一面,打開車門,用巧力將人給拉了出來。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邊帶著人走一邊解釋:“之前我也沒料到這裡是個廠房嘛,你看,現在我們人手也不足,沒有輝哥你繼續帶路,萬一我們不小心掉坑裡去了怎麽辦?”
她哪能讓對方一個人留在車上,那樣對自己與對方都不安全。
再有一點,對方顯然更懂這裡邊的彎彎繞繞。
沈寒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隨時都需要向他發問。
任輝根本就掙脫不開身旁女子的鉗製,他只能自認倒霉地急急說道:“等一下!你至少也得讓我把製服脫下來吧,工作牌上還印著我名字呢!”
沈寒低聲朝兩名特戰隊員吩咐幾句,兩人立時如獵豹般從不同的方向掠進了樹林,很快就沒了人影。
做完一番安排後,她又從另一隊員那裡要來一頂帽子遞給任輝:“你那白頭髮也挺顯眼的,戴上吧。”
一行人繼續前進,暗中摸查了好幾間廠房,都沒有任何發現。
最後一個還沒靠近的地方,是兩間緊挨在一起的磚房。
裡邊亮著燈,房門外還站著一名男子正在打電話,由於距離較遠,沈寒也聽不清那人在說什麽。
她抬臂打出一個戰術手勢,身後兩名隊員立時調轉方向,朝著那磚房旁側繞了過去。
而她自己則帶著任輝貼著一堆水泥石板緩緩朝著亮燈處靠近。
“這個中轉站怎麽人手這麽少?失蹤人員更是一個沒見著,這裡還有地下倉庫之類的建築嗎?”沈寒以氣音發出疑問。
任輝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是他們的一員。
事實上,他的心裡也十分納悶。
他能確定這個地方有問題,因為他曾跟蹤過王強的一名手下來過這裡,只是當時他沒敢太靠近,隻遠遠地看到過一些畫面,便心懷忐忑地回去了。
正當兩人矮身蹲走的時候,不遠處磚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兩名男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沈寒趕忙拉著任輝的胳膊,躲在一疊水泥板後,紋絲不動。
她朝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將裝有消音器的手槍保險輕輕打開,屏氣凝神,在心裡計算著兩名男子與自己所在位置之間的距離。
她與任輝現在幾乎是蜷縮在不到半米高的水泥板邊緣,借助著暮色,才沒被那兩名高個男子看見。
她們沒有轉移的空間,只能賭一賭運氣。
沈寒已經計劃好,如果那兩人再繼續靠近,離自己兩米之距時就必須得開槍。
否則的話,一旦自己被發現,就會丟失主動權。
只是這裡邊有個極大的問題。
人販中轉站之說,現在還只是任輝的一面之詞,萬一從磚房內走出的那兩人不是什麽犯罪分子
兩名男子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每一步都似乎踩在眾人的心口上。
和平宮的指揮部內,專案組眾人皆是眉心緊擰,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壓了下來。
好像生怕自己弄出一點聲響,就會引動屏幕那頭的戰鬥。
許昭兩隻手掌緊緊絞在一起,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