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薄刃在刺入身體後,因為血液的黏度會導致刀刃不易從創口拔出。
而開了血槽的武器會令傷口不規則,既能放血也便於拔出,破壞力極大。
嚴博這一刀若是扎中沈寒,後者再無存活的可能性。
這一刻,包廂裡不少看熱鬧的混混都沒再如剛才那樣歡呼了。
被帶來這裡的Omega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不敢繼續去看那打鬥的情況。
雖然在場的受邀者大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現場殺戮這種事。
一想到那個戴眼鏡的女子會當場慘死,就連好些有過案底的人也覺得一陣背脊發冷。
此時此刻,和平宮指揮部裡的所有人更是緊繃到了極致。
專案組組長手中握著正處於連接狀態的通訊設備。
只要女君一聲令下,他立馬就讓戰術小隊開始突擊。
雖然那樣一來,今夕娛樂城的所有布局就只能到此為止了,但臥底人員的安全卻必須放在第一位!
然而,令專案組組長有些意外的是,女君遲遲沒有下令。
他能感覺得出,女君比這屋裡任何人都要更擔心沈隊長的安危。
因為對方的面色已是變得蒼白,那縈繞在其身上的低氣壓,仿佛令整個指揮部的空氣也要為之凝結。
顧君婉站在監控屏幕前,掌面死死撐著控制台邊緣,才能勉強讓自己保持身體的平衡。
她的舌尖已是被自己咬破,鐵鏽氣息彌漫在整個口腔。
她眉眼冷肅,盯著屏幕上那暴刺而來的刀尖,隻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快要停止跳動。
兩、三秒之前,她瞧見沈寒在揪住對手衣襟時給自己比出的一個手勢。
那是獨屬於她們兩人之間的戰術手勢,含義也十分簡單:相信我!
正是由於看到了這個,她才沒有下令突擊。
不過,無論她再怎麽相信沈寒的決定,親眼瞧見對方被人這樣攻擊,她仍是擔心害怕得不得了。
在這一瞬間,顧君婉甚至生出一抹衝動:自己要將沈寒放在眼皮子底下守著,再也不要讓對方離開自己半步!
在所有人屏氣凝神的注視下,沈寒擒住了嚴博持刀的手腕。
一個膝頂,直搗對方肋部。
與此同時,她已是推著對方直朝鑲嵌在牆面處的巨大液晶屏撲去。
這是沈寒在對方拔出傘兵刀的那一刻便制定好的組合攻勢。
從嚴博拿出這種放血的凶器出來的時候,沈寒就沒打算讓他活著走出這個包廂了。
事態發展到了這一步,兩人之間便只能活一個。
被擒住腕部的那一瞬,嚴博就知道對方的身份有問題了!
那種反應速度、擒拿的精準度以及力道,根本不可能是娛樂城一名看場經理所能擁有的。
他正想大聲叫人,卻被緊接而來的膝不出一個字。
折斷的肋骨刺破了他的內髒。
肺部嚴重挫傷,血液倒灌進胸腔。
“轟!”
液晶屏幕被撞碎,兩人雙雙砸進後方的空心牆體中。
沈寒反手奪刀,將刃端刺入了對方的咽喉。
偵測眼鏡噴滿了鮮血。
指揮部的監控屏幕上一片腥紅。
專案組成員們卻在這時長長松了一口氣。
有兩名被抽調進來的緝毒警,眼眶泛紅,齊齊朝著屏幕行了一個軍禮。
他們在入職的第一天就已寫好了自己的遺書。
他們也曾目睹過很多同事犧牲在辦案途中,這些英雄們死後連墓碑都無法立,因為毒販可能會跟隨前去拜祭的親人實施報復。
在很多國家,緝毒警都是恓牲最多的警察。
許多人所享受到的歲月靜好,只因有人在替大家負重前行。
顧君婉卻並沒有放松心弦。
沈寒反殺了嚴博,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局面,可能更加嚴峻。
娛樂城,派對包廂。
沈寒帶著滿衣襟的鮮血從破碎的空心牆體鑽出。
她提著從毒梟咽喉處拔出的傘兵刀,冷聲開口:“嚴博被我殺了,你們有誰想要為他報仇嗎?”
說完這一句,她單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明亮似星辰。
鏡片上沾染的鮮血嚴重阻擋了她的視線,她必須得讓自己保持最佳的戰鬥狀態。
濃鬱的血腥氣從牆體內散出,很快就溢滿了整個包廂。
躲在人群最後方的Omega們開始彎腰嘔吐。
有人想要逃出這令人窒息的房間,可剛跑到門邊,還沒來得及擰動門把手,便已是被守在門口的兩名打手給放倒在地上。
一時之間,沒人敢說話。
小馬與大偉瑟縮在角落,看向沈寒的目光落滿了驚恐。
沈寒抬腳走到離自己最近的桌旁,將眼鏡扔進冰塊已然融化的冰桶,涮了涮,重新戴在了臉上。
任輝在兩名保鏢的嚴密保護下站了出來。
他擰著眉,十分頭疼地看向沈寒:“今晚是我的歡迎派對,怎麽就鬧出人命了呢?”
沈寒:“輝哥,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取刀出來想要殺我,我能怎麽辦呢?”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盯著對方。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是不是要與這一屋子的人拚命,全看這個任輝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