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樂悄悄拉拉桑恬:“林雪上課呢,我們先走吧。”
******
帶著桑恬往外走的時候,秦樂樂告訴桑恬:“林雪特別不愛說話,對誰都這樣,不是針對你,你別在意啊。”
桑恬搖搖頭:“沒事。”
秦樂樂又說:“其實林雪挺負責的,晚上本來不該她上課,但徐老師不是要辭職了麽,這周開始不上課了,家長們怕孩子空著沒人管,林雪就跟酒吧請假還是來上課了。”
桑恬問:“她怎麽不上冰呢?”
秦樂樂說:“挺奇怪的是吧?按理說一般教練是要上冰的,尤其是教剛入門小孩子的時候,但我聽說林雪的腳好像重傷過,而且她技術不錯,在場邊指導也教的好,大家就默認這樣了。”
桑恬點點頭。
秦樂樂問:“桑恬姐你待會兒有事麽?你昨天帶我去酒店還不要我錢,我請你吃頓飯吧。”
“嗨,那本來就是我誤會了。”桑恬說:“你給我介紹兼職,我還該謝謝你呢。”
秦樂樂笑:“那咱倆算扯平了,AA製喝頓酒去?”
桑恬:“我認真跟你說,你既然喝多了酒有那習慣,真就別在外面喝酒了,想喝酒就自己在家喝,這社會比你想象的亂多了,對女性沒那麽友好的。”
秦樂樂:“知道啦,桑恬姐。”
桑恬:“行,那你今晚也別想著去喝酒了,趕緊回去吧。”
“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
秦樂樂這才告別桑恬走了,大波浪卷發在夜色中一跳一跳的,還是像雞毛撣子。
桑恬沒急著離開,反而轉身在冰校門口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了。
路燈繾綣,夜色溫柔,這冰校的位置偏,門口連行人也沒幾個,靜得能聽見小蟲拍打著翅膀撞擊燈罩的聲音。
一個躁動的季節,一個很適合戀愛的季節。
桑恬坐在夜色中,一隻手撐著瑩白下巴,想著自己匆匆終結的上輩子。
上輩子她連心動是什麽滋味都沒體會過,全部所有不過一個陶綺年,從樓上隨風墜下的一瞬,桑恬不是不後悔的。
她就這樣呆坐了一個多小時,坐得腿都麻了,身邊才有喧嘩的聲音響起。
下了訓練課的小女單們,個個挽著精神的發髻,從冰校出來往路邊停車的方向走,其中好幾個好奇的看了桑恬一眼,桑恬微笑著目送她們離去。
校門口再次恢復了安靜。
又過了大概十分鍾,一陣懶懶的腳步聲響起。
桑恬輕輕出聲:“喂。”
銀灰中長發的身影回過頭來。
她穿著那件黑灰格子的襯衫,牛仔短褲墨藍色,修長的影子就幾乎跟夜色融為一體,一雙清冷的眸子,像夜空裡唯一閃爍的啟明星,卻似有陰雲遮蔽,並不閃亮。
她周身始終籠著這樣的氣場,整個人頹得不像話。
懶懶看著桑恬,也不說話。
桑恬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昨晚的事,是我一時心急誤會了,對不起啊。”
林雪淺淺點了一下頭,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轉身就想走。
桑恬說:“我請你吃頓飯吧。”
“有這必要嗎?”林雪的聲音在夜色裡聽起來更加清冷。
“大家以後都是同事,而且昨晚的事我真挺不好意思的,誠心誠意想跟你道歉。”
“嚴格意義上說,我們不算那種會打交道的同事,我帶白天的訓練,你帶晚上的英語,沒什麽見面機會,不用覺得尷尬。”
林雪說完轉身就走,冷淡得不行,根本沒再給桑恬說話的機會。
肩上勾著大大的運動包,黑色衛衣應該塞在裡面,一隻袖子從包口漏出來,垂在夜色中隨著林雪的步子,一晃一晃的。
林雪也沒管,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桑恬看了她背影一會兒,才往地鐵站走去。
******
回到家,桑恬洗完澡,包著乾發帽給陶綺年發微信。
她今晚想了很久上輩子的事,越想越覺得跟陶綺年在一起虧得慌,就想速戰速決把陶綺年這事解決掉。
她再次問陶綺年:“乾洗費多少錢,方便告訴一下麽?”
陶綺年又是秒回:“你看我朋友圈了嗎?”
桑恬不懂陶綺年總跟朋友圈較什麽勁,不得不翻進陶綺年的朋友圈看了一下。
陶綺年真像在微信裡買了房住那兒了,半天能發八條朋友圈那種。
朋友圈和上輩子桑恬看過的沒什麽區別,還是紙醉金迷花天酒地那一套,要不就是最新款的奢侈品和包。
結合陶綺年上輩子的表現,桑恬懂了,陶綺年這是在跟她炫富呢,想用金錢迷惑她的雙眼。
桑恬心想不會吧,這輩子雖然換了個場合相遇,但陶綺年還是想撩她?
她歎口氣:“乾洗費到底多少錢?不說我刪微信了。”
雖然她不喜歡欠人,但更不喜歡跟陶綺年無限糾纏下去。
陶綺年秒回;“別別別,你明晚到Trouble來我就告訴你,咱們就兩清了。”
桑恬把手機甩到一邊。
陶綺年的腦回路比較清奇,經常做出一些桑恬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桑恬不知道陶綺年非把她約去Trouble幹嘛,但她知道今晚繼續跟陶綺年在微信糾纏下去,也肯定沒下文。
桑恬決定明晚到Trouble去一趟,陶綺年愛說就說,不說拉倒,她就徹底不理陶綺年這檔子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