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笑:“怎麽,關心我啊?”
她本以為林雪會像平時一樣,懶懶頹頹吐槽一句她自作多情。
沒想到電話裡一陣長久的沉默,久到她幾乎以為電話斷了。
正要把屏幕拿到面前來看的時候,林雪壓低了的聲音傳來:“嗯,關心你。”
“你也答應我,別生病了,行不行?”
小狼狗這把煙嗓,每次一壓低就有一種曖昧的繾綣,聽得桑恬在冰場邊臉紅心跳,背過身生怕其他記者看到,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林雪:“行,答應你。”
林雪:“那你先掛吧。”
“等等。”桑恬問:“我們周六幾點見?”
林雪笑:“還說你不猴急?”
桑恬索性承認:“猴急就猴急,姐姐就是對你猴急,不行麽?”
林雪又笑了一聲:“早上九點?”
桑恬本來想問八點行不行,又一想自己吹頭化妝還要兩小時,還是算了,戀戀不舍的答應:“好。”
直到掛了電話,一顆心還撲通撲通的,桑恬心想,c,原來談戀愛是這種感覺,真刺激,難怪這麽多人上頭。
她實在沒忍住給楊靜思打了個電話:“你都空窗兩年了沒戀愛談,真慘,哈哈哈。”
楊靜思怒罵:“你給我滾!”
桑恬大笑著掛了電話,把手機交了。
******
等到周四,桑恬已經跟那對雙人滑選手好得跟把兄弟一樣了,說話自帶東北口音,西紅柿不叫西紅柿叫“凶柿”,幹什麽不叫幹什麽叫“嗝蛤”。
本來按照原計劃,代清應該周四下午跟國家隊匯合的,桑恬她們這些記者是周五一早走,她本想著能不能找機會跟代清聊兩句,沒想到直到吃晚飯時,代清都還沒露面。
倒是教練接了一電話:“沒事,那就兩天后過來吧。”
桑恬小心的問:“是代清要推遲入隊時間啊?”
教練勉強笑了一下:“運動員競技狀態起伏,包括心理狀態起伏,是常有的事。”
第二天周五一早,桑恬和其他幾個記者按照計劃,一大早準時離開訓練基地。
桑恬覺得這次沒見到代清是有點遺憾,不過隨隊采訪這幾天,攢下了不少乾貨,回去應該能寫篇不錯的稿子,所以從黑省飛回邶城的一路她心情挺好,像窗外的藍天一樣透著七彩的陽光。
讓她心情挺好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回邶城以後,她就能見到小狼狗了!
下飛機以後桑恬坐上地鐵,強忍住馬上去找林雪的願望,回了墨敘傳媒的體育組辦公室。
老賀都感動了:“桑恬你出了一周差,今天不回家休息還來辦公室?你也太敬業了吧!我可沒有獎金發你!”
桑恬笑:“下次老邶城早餐豪華三件套記得給我換油茶就行。”
其實她倒不全是敬業,也是怕自己回家後無所事事,總想跑去找小狼狗。
而她今天是絕對不能去找小狼狗的——出差累了一周又坐了兩個多小時飛機,頭髮又油臉色又差,簡直比她上次蹦極之後的毛肚形象還慘。
於是桑恬在辦公室把那篇深度稿的框架寫了,到下班時間以後,準備去醫院看桑佳。
沒想到這時楊靜思給她打了一電話:“我c我c我c,你猜今晚誰約我?”
桑恬:“石念雲。”
楊靜思驚了:“你也太神了吧?你怎麽不去天台擺攤算卦呢?”
其實一點也不難猜,能讓楊靜思連罵三句髒話的,除了石念雲沒別人。
石念雲是楊靜思在R大讀書時的死對頭,那時楊靜思追學校籃球隊隊長追得風生水起,眼看快成了,結果半路殺出個石念雲。
石念雲這人的名字很有欺騙性,聽上去是那種吟風弄月寄情山水的姑娘,其實跟楊靜思一樣是個富二代,而且比楊靜思張揚得多,桑恬每次看她三厘米長的美甲都覺得她能撓死自己。
而且那時候石念雲也不是真喜歡籃球隊隊長,純粹是因為跟楊靜思較勁,追上後不久就把人踹了。
楊靜思跟桑恬討論了好久到底哪兒得罪了石念雲,後來發現可能是之前校新年晚會上的獨唱表演,輔導員老師選了楊靜思沒選石念雲。
兩人的梁子結下以後,鬥勇鬥狠鬥滿了大學四年,後來石念雲出國了,現在不知怎麽又回來了。
“她約你幹嘛?”桑恬問:“你去麽?”
“去啊!”楊靜思毫不猶豫:“不去她還以為我現在混多差呢!一會兒我先陪你去看我乾媽,你再陪我去見石念雲!”
桑恬:“我去幹嘛?”
楊靜思:“雖然姐們兒我混得不差,但萬一她出國這麽多年變洋氣了呢?我得帶個大美女去給我撐撐場面,氣勢不能輸!”
桑恬心想反正她今天也不見小狼狗,去就去吧,萬一兩人多年不見還是跟以前一樣吵起來,桑恬在石念雲想拿三厘米美甲撓楊靜思時,還能幫忙攔著點。
兩人看完桑佳從醫院出來,桑恬問楊靜思:“你約石念雲在哪兒見?”
石念雲多年沒回國,讓楊靜思選地方。
結果楊靜思說:“Trouble。”
桑恬愣了:“你怎麽約那兒啊?”
“怎麽了?”楊靜思問:“那不是你家小狼狗駐場跳舞的地方麽?也算咱的半個主場,有安全感。”
桑恬哀嚎:“可我今天不想見小狼狗!我兩天沒洗頭了還坐了兩個多小時飛機,頭油得蒼蠅都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