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懶懶勾著肩上的運動包站起來:“我講我自己的事是想告訴你。”
“不管你以前遇到過什麽事,也都可以跟我講的。”林雪低頭看了桑恬一眼:“當然不是逼你現在講,你想什麽時候講都行,我都在。”
桑恬坐在長椅上仰臉看林雪。
林雪這人瘦,身影在夜色中看起來有點單薄,卻又意外的可靠。
桑恬開口問:“你周末有空麽?”
“幹嘛?”
桑恬現在的笑容裡也混了點林雪懶懶的調:“你看你要有空的話,姐姐約你表個白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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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桑恬把左茗給她介紹資源的事給老賀說了,老賀一雙眼狼一樣冒著綠光:“你認識左茗啊?那不是業內大神麽!”
新聞界就是這樣,不以年齡排輩分,而以做出過什麽新聞論英雄,估計老賀見到左茗,都得客客氣氣叫一聲“茗姐”。
桑恬簽了外出單,就去找左茗介紹給她的那位教授。
老教授的家,坐落在體育大學的家屬院裡,一排排松柏半掩著歲月斑駁的灰樓,遠遠還能聽到大學校園裡跑操喊口號的聲音,寧靜又帶著活力。
桑恬拎著新鮮買的芒果和櫻桃按響門鈴,來開門的是一位特精神的老太太,面色紅潤得桑恬都有點慚愧,可見“生命在於運動”這句話是真的。
“何教授,我是左茗學姐介紹來的。”
“桑恬是吧?進來吧。”何老教授挺熱情,帶著桑恬到沙發上坐下:“不瞞你說,我丈夫是搞外交的,以前左茗幫過他挺重要一忙,既然你是左茗介紹來的,你想采訪什麽,我肯定好好配合你。”
桑恬前期做過功課,知道何老教授在國內花滑界很有威望。
她有一套獨特的體能訓練法,在保證運動員不受傷的情況下又能提高韌性,國內雙人滑的好成績背後,就離不開她的貢獻。
何老教授說起自己的專業頭頭是道,桑恬在本子上記不過來趕緊問:“我能開錄音筆麽?”
這是左茗帶給她的習慣,雖然現在手機錄音也很方便了,還是習慣隨身帶一支專業錄音筆。
何老教授笑:“可以啊。”
桑恬聽何老教授說著,看著何老教授身後書架上的一座座獎杯和一張張合影,其中不乏世界冠軍。
何老教授現在退休了閑下來了,難得有個機會話當年就有點小得意:“不瞞你說,要不是我退休了老爺子讓我享清福,就連現在最火的代清,也想找我去幫她練體能呢。”
桑恬望著何老教授身後的那些合影:“我查到當年的青奧會冠軍楚凌雪,就請您當過體能教練對吧?”
何老教授臉色沉了沉:“你從哪裡查到的?”
“我看您身後那些照片,只要是您帶過的運動員,都有合影,怎麽好像就是沒有……楚凌雪呢?”
何老教授歎口氣:“你今天來,不會是想問楚凌雪的事吧?”
“我之前不是做體育新聞這塊的,有什麽說得不對的請您指教。”桑恬說:“我就是覺得奇怪,楚凌雪當年乾掉大俄拿了青奧會冠軍,這是國內多大一突破啊,怎麽就在要升成年組的時候突然退役了?”
“而且……”桑恬補充:“她好像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什麽消息都沒了。”
何老教授:“你查過楚凌雪?”
桑恬坦誠:“查過。”
“別說你查不到了,連我也沒有她的消息。”何老教授歎口氣:“你能把錄音筆先關了麽?我老實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是左茗介紹來的,不過你錄了也沒用,這稿子你沒法寫。”
“為什麽?”
“因為這已經是體育界默認的一條規則,不再發楚凌雪的任何新聞。她的確曾是女單的榮耀,但後來,她被永遠釘在了恥辱柱上。”
“為什麽?”
何老教授緩緩說:“她當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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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教授告訴桑恬:“當年,楚凌雪拿了青奧會冠軍,沒人能比得過她的風頭,甚至國際上都在討論,等她十六歲升成年組以後,很有機會打破大俄在女單項目的壟斷。”
“那時,我是楚凌雪體能教練組的一員,楚凌雪是那種訓練起來對自己特狠的孩子,我都反覆提醒她不要過度訓練造成身體疲勞,可她想衝成年組,一練起來就什麽都忘了,青奧會結束不久她就傷了,重傷。”
桑恬心裡咯噔一下,就聽何老教授說:“她跟腱斷了,你說對於一個要經常在冰上做三周跳、甚至要衝四周跳的孩子來說,這得有多疼?”
“楚凌雪是因傷退役的?”桑恬問:“當年報道她突然退役的新聞,怎麽沒寫這個原因呢?還讓看新聞的人都猜了好一陣呢。”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因傷退役。”何老教授說:“她是因為心理。”
“當年她在俱樂部的一個好朋友,自*sha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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