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扶著她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坐這等我會兒。”
桑恬望著林雪匆匆走開的背影,覺得這女的真是絕了,怎麽連背影都能這麽好看。 正看著呢就被一陣尖叫聲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又有一姑娘在蹦極呢,跳下來的一瞬興奮尖叫變成了鬼哭狼嚎,掛在風中上下顛著,跟涮在火鍋裡的毛肚似的。
桑恬看傻了:我剛才蹦極不會也是這副毛肚樣吧?完了完了,全被林雪看到了。
她又開始後悔:搞什麽蹦極表白啊,人家姑娘表白都是美美的女神樣,輪到她這兒徹底變成了女神經。
正後悔著呢,一個聲音咳了咳在她耳邊響起:“你看誰呢?”
桑恬一轉頭,就看到林雪懶懶站在那兒,雙手背在背後。
桑恬:“你拿的什麽?”
林雪一張懶懶頹頹的臉居然別扭了一下,伸手摸了下耳朵,走到桑恬身邊把什麽東西飛快往她大腿上一丟,自己什麽都沒發生似的一屁股坐下,一手搭著長椅椅背,扭頭好像專注在看一邊的風景。
其實有什麽風景可看呢?就兩棵枯樹,生長之抽象,放遊戲裡都會被吐槽製作組經費不足那種。
林雪的樣子讓桑恬好奇起來,低頭一看,林雪丟的是一包情人梅。
要不怎麽說這遊樂場複古呢,居然還有這麽老土的情人梅,桑恬都多少年沒見過了。
她一下就笑了:“這什麽?”
林雪一副“你瞎啊”的表情故作不耐煩:“梅子啊,梅子你都不認識你是外星人麽?”
桑恬笑得眼帶桃花的:“我知道這是梅子,也知道你是因為我想吐去給我買酸的,只是你告訴姐姐,這梅子前面兩個字是什麽?”
林雪面無表情:“不知道,不識字。”
桑恬笑出了聲:“喲,你是說我國九年義務教育到現在還沒普及呢?”
她拿著情人梅袋子晃啊晃的,好像在跟林雪炫耀似的,顯得特高興。
林雪也不知她在炫耀什麽,心想這不是我買的麽?她問桑恬:“你怎麽還不吃?等我喂你麽?”
桑恬又笑起來:“那可太好了。”
林雪一噎,又帶著那種有點別扭的神情看著桑恬,像隻又凶又奶的小狗,會拿牙齒尖尖咬人那種。
桑恬心都要化了:“哎喲你別這樣看著姐姐,姐姐可頂不住!好了不逗你了,姐姐自己吃行了吧?”
她拿出一顆梅子。
情人梅這種老土的梅子,味道不太行但長得很行,尤其在今天這種略顯陰霾的天色裡,像顆金燦燦的小太陽。
一放進嘴裡,表面淺淺一層白色甜粉化開後,就是猛烈刺激味蕾的酸,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交織,說不上多好吃,但胃裡一陣陣翻騰的感覺果然好了不少。
林雪聽桑恬咂摸著梅子,一手懶懶搭在長椅靠背上,看著面前拿著棉花糖路過的小孩,嘴裡淡淡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桑恬:“問什麽?”
林雪一下子扭頭,用一種“你是不是傻”的神情盯了桑恬一眼。
桑恬猛然反應過來——哦對,她不是在跟林雪表白麽!
她的一顆心猛跳起來,生怕自己一緊張把嘴裡的話梅核給吞了,雖然說這話有點破壞氣氛,她還是只能說:“你等等啊我把話梅核吐了。”
林雪伸出手,手掌微蜷托在她面前。
桑恬猶豫了一下,微微低頭,把梅子核輕輕吐在林雪手心裡。
林雪很自然的握住了,低頭垂眸的不看桑恬:“那你問吧。”
桑恬清了清嗓子:“那什麽……你能當我女朋友麽?”
林雪看了她一眼。
雖然她覺得按劇情發展的話,林雪應該會答應她,但真到了這時候,她的一顆心還是像剛才蹦極時候她的整個人一樣,如同一片在火鍋裡七上八下的毛肚。
林雪忽然問:“你還想吐麽?”
桑恬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小狼狗沒按劇情出牌,這可不是什麽好征兆。
她心虛的搖了搖頭:“不想。”
林雪:“那就好。”
桑恬心想:好什麽?我不想吐了你好拍拍屁股走人麽?
但林雪並沒有站起來走掉,一張好看的臉反而向桑恬越湊越近,等鼻尖與桑恬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時候,她停了一下輕聲說:“因為我想親你。”
她問桑恬:“你怎麽不閉眼睛呢?”
桑恬是緊張得給忘了。
她剛一閉上眼,一陣軟軟涼涼的觸感就貼了上來。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像天邊一抹含著無限雨滴的雲,也像秋天清晨帶著露珠的第一枝薄荷。
她心跳停了半瞬,心想穩住、不要慌!上次就是因為太慌了,好不容易跟林雪親了都沒咂摸出味來。
可她渾身發僵的停了很久,林雪的唇就那樣輕輕貼著她,並沒有進一步動作。
桑恬又想起昨晚楊靜思發給她的視頻,接吻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得互相啃啊!啃得口水都吧唧吧唧響那種!
桑恬心想,她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跟林雪完成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深吻!她心一橫,就主動把舌頭伸過去了。
林雪好像微愣了一下,微微張嘴,就把桑恬的舌頭放了進去。
桑恬勾著林雪的舌頭,心跳又停了半瞬。林雪的舌頭比嘴唇還要軟,相比涼涼的嘴唇又有一種溫潤,桑恬學著昨晚視頻裡的樣子勾了兩勾,林雪的舌頭就深深跟她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