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緊張成這個樣子。
林雪扶著她問:“為什麽只能是你?”
桑恬在壁燈下笑,昏黃燈光掉在她眸子裡,碎成一片一片,像林雪許久沒抬眼見過的陽光。
桑恬打了個酒嗝:“不不不是之前說了麽?只有姐姐知道怎麽疼你。”
林雪:“你會麽?”
桑恬:“沒沒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理論知識可豐富了,不信你待會試試。”
她湊近林雪的時候林雪往後躲,她就更加得寸進尺,晶瑩的鼻尖幾乎要抵上林雪的鼻尖。
林雪看著她瀲灩的一雙眼,不得不承認女人熟到好時真的很誘。
這樣的花,怎麽會徐徐綻開在沼澤邊。
不能這樣下去。
桑恬沒想到林雪躲了一半忽然不躲了,一手托住她的後腦杓,往前一湊,兩瓣唇眼看就要蹭上她的唇。
桑恬嚇得往後一退,後腦杓卻感受到林雪掌心向前的托力。
林雪:“躲什麽?不是你讓我試試的麽?”
她忽然拿過桑恬手裡的酒罐往床頭櫃上一放,站起來帶著桑恬往桑恬坐的床上倒去,腳上勾著的拖鞋應聲落地,林雪的腳腕把床邊放著的指套蹭掉到地上。
她雙手撐在床上,俯身看著桑恬,看桑恬卷曲的長發鋪在床上如海藻:“你想讓我怎麽試?”
桑恬呆看著她半晌。
然後閉上眼:“就……溫柔點。”
燈光下林雪撐著雙臂,對住那張燈光下微微發亮的臉,心想不會吧?
還沒醉?能做?
她進退兩難,有點不知該怎麽繼續下去。
僵持了一會兒,桑恬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越來越平穩。
好像終於睡著了。
林雪笑了一下,輕輕松開桑恬的手腕,翻身下床。
******
林雪捏著一罐果酒走到窗邊,半開的窗戶吹進溫熱的夜風,她喝一口涼涼的果酒,回頭望一眼身後的女人。
長長的睫毛像暫停在一朵花上的蝴蝶羽翼,隨呼吸微顫著翕動。兩頰的薔薇紅猶未褪去,頭偏到一邊,長卷發亂亂的搭在臉上。
林雪喝著果酒吐出一口氣。
還好桑恬睡著了。
她觀察力驚人,大概是從小被刻意訓練出來的,之前跟桑恬和楊靜思一起吃小龍蝦,眼看每桌上都放著好幾瓶酒她倆桌上卻空空如也,就知道桑恬肯定不怎麽能喝酒。
她今天買的果酒,其實度數不算很高,只是甜甜的喝起來像飲料,很容易讓人一不注意就喝多了。她知道桑恬緊張,喝的必然不會少。
果然,桑恬如她所料,沒撐太久睡了過去。
她看得透桑恬,卻有點看不透這次的自己。
桑恬看上去不著四六,每次看向她的眼神卻有股不能忽視的認真。 每次她見過桑恬都會做一個夢,夢裡她在沼澤不停掙巴,桑恬對她伸出手:“來,拉住我。”
她迫不及待伸出手,桑恬那輕飄飄的身子被她往沼澤一帶,兩人瞬間被吞沒。
林雪又回頭看看身後的桑恬。
所以,想躲著她,想罵走她。
只是不知為什麽罵了狠話又覺得過,巴巴追過來跟人道歉。再然後,看出桑恬是只有嘴上功夫厲害的紙老虎,又想把人嚇走。
是只有這一種方法麽?
其實也不是。
林雪又抿一口酒。
還是莫名的,想靠近。一次次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放縱,才縱容了自己的放肆。
到此為止吧,桑恬被嚇到以後,就不會再來了。
******
桑恬是被一道陽光晃醒的。
她睜眼,看到眼前的一扇窗,遮著一面白白的紗簾,被清晨的一道微風吹得飄飄欲飛。
不是她記憶中自己臥室的模樣。
桑恬猛然爬起來,一陣劇烈的頭疼讓她忍不住“嘶”一聲,這才想起自己是在酒店房間,她昨晚雄赳赳氣昂昂帶著林雪來開房來著。
林雪呢?
房間裡空蕩蕩的,只剩她和風。桑恬的眼神轉向床頭櫃,發現上面放著幾罐昨晚坑她的果酒,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就是快捷酒店的便簽紙,用床頭櫃上的鉛筆草草寫著一行字:“你酒量太差,以後跟人出去別喝果酒,容易醉。”
旁邊還有一盒牛奶,一包吐司,一盒解酒藥。
桑恬去刷了個牙,把牛奶和吐司打開來吃,又想起昨晚小龍蝦店門口林雪那個寥落的背影。
退房的時候她問服務員:“請問我朋友是什麽時候走的?” 服務員搖頭:“不好意思小姐,我早上才交班,沒看到什麽人走。”
******
從酒店出來桑恬接到楊靜思的電話:“我跟我乾媽說你昨晚是在我家睡的。”
“謝了啊。”
“你、你和林雪……”
桑恬被清晨就熾烈的陽光曬得眯起眼睛:“沒做,我喝醉了。”
“結果你還是慫了啊?”
“怎麽是我慫了呢?是林雪使陰招故意灌我啊,是她慫了吧。”
“不能吧?”楊靜思啊了一聲:“林雪看起來經驗挺豐富啊。”
“我要是說我覺得她根本沒做過你信麽?”
“呸,不信。”
桑恬笑了一聲。
楊靜思又問:“你今天打算幹嘛啊?”
“去醫院陪我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