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樂了:“那敢情好,我還沒看過用貝多芬鳴奏曲當廣場舞配樂的老太太呢。”
桑佳:“我覺得這配樂好聽,那也是因為林雪滑得好,簡直滑到我心坎裡去了。你說我年輕時候要是有機會學花滑,站上賽場是不是就是這樣的風姿?我就說林雪比你長得更像我吧!”
桑恬:“嘿你這老太太怎麽又來了!合著你覺得誰好看,誰就更像你親閨女是吧?”
桑佳:“別把我說得那麽膚淺,林雪不僅好看,技術也好啊!你看看這跳,又高又飄的,怎麽還是輸給日本那笑面虎了呢?”
其實桑恬對名古屋站林雪還是輸給了水野這件事,多少也有點不理解。
本來林雪一滑完自由滑,丁語檸就特激動的給她打電話:“桑姐!我看這次奶皮子月餅你要從我這拿走了!”
林雪和水野都順利完成了整套動作,當林雪坐在等分區等分的時候,目前坐在第一席位上的水野顯得很緊張。
桑恬也緊張,這天辦公室的空調已經修好了,不再能聽到窗外的蟬鳴,只能聽到空調出風口嗚嗚嗚的聲音。
桑恬沒丁語檸的手可掐,隻好猛掐自己的手。
分數出來了,林雪居然隻比水野低了0.1分!
水野看上去松了一大口氣——至少在主場作戰的名古屋站,她的分站冠軍是暫時保住了。
至於這一次的冠軍裡,有沒有裁判潛意識裡給出的一些主場優勢分,就不得而知了。
林雪在接受賽後采訪時顯得很理智:“我認為水野同樣滑出了一套完整的節目,我們倆誰拿冠軍都是有可能的。”
“至於說打分有沒有不公,我認為一個運動員賽後要是不從自己的動作裡找不足,而隻想著抱怨裁判不公的話,那她就完蛋了。”
桑恬十分認同林雪的說法,並且她覺得憑水野的那套自由滑,拿分站冠軍也是實至名歸。
這會兒就批評桑佳:“老太太,人家小姑娘滑挺好的,別亂給人家取綽號。”
桑佳一臉的護犢子:“我不管!誰跟我們雪是對手我就不喜歡誰!”
她隨手一指重放鏡頭裡的代清:“這姑娘雖然也是中國運動員,長得還挺漂亮,但她也跟雪是對手吧?你看她跳的就完全不行,什麽呀跟個秤砣似的。”
桑恬:“……老太太你這張嘴真夠毒的。”
桑佳不僅嘴毒眼睛也毒,她看得沒錯,代清這次的確又控制著自己起跳的高度,不僅導致了摔倒,勉強完成的跳躍周數也不足。
這時桑恬的手機突然響了,桑恬掏出來一看是老賀:“桑恬,阿姨情況還好嗎?”
桑恬:“挺好的,正跟我這兒耍貧嘴呢!有什麽事嗎?”
老賀:“你要是走得開的話,和丁語檸一起去一趟城東,代清突然要在那兒開新聞發布會。”
桑恬:“丁語檸和代清已經回來了?”
老賀:“昨晚就回來了,只有林雪作為分站賽亞軍,今天還有一些流程,要到今晚才回來。”
林雪要到今晚才回來這事兒她是知道的,昨天林雪從賽場下來就給她發了信息,還把航班號發給她了。
桑恬:“行,我這邊馬上從醫院出發,你告訴丁語檸我在會場跟她會合。”
代清這發布會開得突然,但以代清的地位,還是烏啦啦來了一堆記者。
桑恬在人堆裡找到了丁語檸,丁語檸也是一臉的懵:“你猜公主要說什麽?她不會突然宣布要退役吧?”
桑恬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不理解代清為什麽要主動放棄比賽。
發布會很快開始了,代清在代莉莉的帶領下走出來,坐到發言席邊。
她仍如往常一般穿一身白,露出天鵝一樣的脖子,連鎖骨的形狀都優雅,什麽都還沒說就吸引記者們一頓拍照,閃光哢嚓哢嚓閃個不停。
丁語檸也端著相機拍了好多張:“有一說一,公主的顏值還是真能打,就是這技術有點拉垮。”
桑恬看著代清的臉,代清的表情很平靜,並沒有比賽崩盤後的懊喪。
到這時桑恬已經明白,與其說今天這發布會是為代清開的,不如說是為代莉莉開的,代清面前連個話筒都沒放,好像直接被剝奪了說話的機會。
代莉莉的話說得也很奇怪,她表示:“一個運動員的狀態有高低起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考慮到四大洲錦標賽是在明年年初舉辦,代清現在狀態處於相對低谷,可以被看作一種蓄勢。”
“而有些運動員的狀態現在就處於高峰,並不是什麽好事,等到四大洲錦標賽舉辦的時候,可能狀態就轉入低谷了。”
連丁語檸都聽出來了:“諷刺誰呢這是?林雪還是狄若馨?”
狄若馨在美洲的兩站積分賽也已經比完了,和林雪一樣,拿到兩站亞軍,積分完全相同。
也就是說,明年代表中國參加四大洲錦標賽的兩個名額,如果代清拿走一個,另一個到底歸屬林雪還是狄若馨,多半要靠兩人加賽一場來決定。
這時桑恬的手機忽然響了,居然是老賀。
桑恬悄悄接起來:“老賀,我們還在發布會現場呢。”
老賀:“我知道!但你快看中國花協的官微!”
這時桑恬身邊已經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估計不少同行都收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