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林雪不會不讓她去吧?要是狼崽子哭著跟她撒嬌,她可怎麽頂得住啊?
沒想到她正苦惱呢,林雪特別輕描淡寫的說:“注意安全。”又說自己有點累想睡了,就把視頻掛了。
桑恬懵了:什麽情況?
難不成林雪最近練的走火入魔,已經到四大皆空的境界、不再沉溺於跟她的小情小愛了?
桑恬有點想哭:不會吧?人家的情敵至少還會動彈,吵一架打一架都行,她的情敵可好,是一塊冰!
桑恬一夜都沒睡好,第二天一早,頂著倆大黑眼圈去了機場。
她先給遲夏打了個電話,遲夏說自己被堵在路上了,她說時間還早,讓遲夏別著急慢慢過來。
這時遲夏那邊,傳來一聲其他人的輕咳。
桑恬心裡暗道不好:完了完了,我又魔怔了。
她發現她現在有“離開林雪應激綜合症”,一要離開林雪所在的城市,總是看誰都像林雪,聽誰的聲音都像林雪的聲音。
這不,遲夏那邊一聲輕咳,肯定是網約車司機啊,桑恬真不知自己怎麽能聽成是林雪。
趁遲夏還沒來的時間,桑恬打開手機備忘錄,理了理要帶回邶城的特產,一邊記一邊念叨:“犛牛肉干,松茸,藏香……”
突然狼崽子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唐卡也不錯。”
桑恬:“我也覺得你會喜歡。”順手就記在了備忘錄上。
然後她一回神:……
離大譜了!她心裡的林雪又三百六十度環繞聲在她耳旁說話了!這種情況需不需要跟白欣諾報備啊?
直到後面有人點了點她的肩膀。
桑恬一回頭,就看到林雪站在她眼前,拖著行李箱,後面跟著遲夏和唐詩珊。
遲夏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被唐詩珊死死攥著,一臉的害羞外加不忿。
即便沉浸在林雪突然出現的震撼中,遲夏的狀態也讓桑恬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遲夏飛快的瞪了桑恬一眼,頭又再次埋了下去。
桑恬問林雪:“她怎麽了?”
林雪搖頭:“不知道,我今早打車繞到唐唐家,她倆一起出來的。”
然後和桑恬一起看著唐詩珊。
唐詩珊輕描淡寫撥了撥她那頭優雅的短發:“哦沒什麽,我把她給睡了。”
林雪:……
桑恬:……
遲夏抬頭極其羞憤的看了唐詩珊一眼,剛要開口,唐詩珊眼尾飛揚的瞟過來,遲夏什麽都不敢說了,轉而怒視著桑恬,好像就怪桑恬提起了這個話題似的。
桑恬隻好暫且閉嘴,轉而問林雪:“你怎麽來了?”
林雪:“跟你沒關系,我去特訓。” 還瞥一眼桑恬:“不會跟你一班飛機吧?這麽巧的嗎?”
桑恬心想巧你個大頭鬼啊。
唐詩珊還在旁邊說:“我也不是想跟遲遲一起來,雪雪臨時決定去高原特訓,我是隨行醫生。”
桑恬沒忍住笑了出來,挽住林雪的胳膊:“那是挺巧的,說明我們倆有緣呐。”
林雪甩開她:“我是正經去特訓的,別用你女女情長的那一套來腐化我。”
桑恬一愣,看著林雪在她面前板著張小臉,傲驕中透著濃濃一股別扭味。
桑恬摸了一下她的頭:“怎麽了你?”
林雪被桑恬這一摸頭還委屈上了:“你說呢?!”
桑恬有點懵:“我什麽都沒乾哪?”
林雪冷笑一聲:“就因為你什麽都沒乾!不像人家遲夏,知道要去藏區第一時間就告訴唐唐了,要不是唐唐提前把航班號告訴我讓我買機票,等到某些人晚上才說的時候,就什麽都晚了!”
桑恬瞥了遲夏一眼:“是誰口口聲聲說不聯系的?”
遲夏臉一紅:“我就想告個別。”
桑恬:“不就去個藏區麽?”
遲夏:“萬一我死在那呢?我想有人記得我。”
桑恬心裡一堵。
遲夏這話聽起來荒誕,卻無疑暴露了她的內心—— 她是把一條命捏在手上的人,隨時準備跟這世界做最後的告別,全部所求,不過是有人記得她而已。
到底遲夏和她的隊友曾經歷了什麽,才會給遲夏帶來這樣的心態呢?
這時唐詩珊攥著她的手腕說:“你要是死在那,我就一路把你的屍體背回邶城,上飛機還給你買張票,讓你端端正正就坐我旁邊。”
遲夏:……
林雪哼一聲,奪過桑恬手裡的行李箱,拖著兩個箱子自顧自悶頭往前走。
桑恬:“人家談情說愛,你哼什麽?”
林雪看上去比遲夏被睡了以後還不忿:“反正唐唐是遲夏的第一時間,我不是你的第一時間。”
桑恬發現林雪這人表面又拽又頹的特高冷,其實內心特幼稚,就為“第一時間”四個字較上了勁。
桑恬過了安檢口特意去便利店買了包大白兔,都沒能把林雪哄回來。
一上飛機林雪就把衛衣帽子扣腦袋上了,一副打算睡到天荒地老、一路不理桑恬的樣子。
桑恬老實坐在座位上扮演心懷愧疚的鵪鶉,直到起飛前空姐來提醒:“小姐,請扣好安全帶。”
桑恬特無辜的把自己的手舉起來:“其實我這手吧之前傷了,雖然表面看上去好了,但一用力可疼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