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著林雪往湖邊走:“趕緊走吧, 湖面上多少還能降降溫!”
不然她體內的小火苗,就快把她給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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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走到湖邊, 發現這兩條小船果然能劃,通體木製,帶兩條木槳。
桑恬問林雪:“你會劃這種船麽?聽說掌握不好平衡的話挺容易翻。”
林雪:“我沒劃過,不過試試吧,應該行。”
畢竟她是專業的花滑運動員,對平衡技巧的掌握可謂是爐火純青。
她瞟了桑恬一眼:“你不會拖後腿吧?”
桑恬想了想她那大學補考三次才及格的體育成績,心裡有點心虛,但作為一個嘴上從不服輸的人,她還是誇下海口:“怎麽可能呢!要是這船今天因為姐姐翻了,姐姐就再穿另一種製服給你看!”
林雪笑了一聲,指指其中一條小船:“上吧。”
桑恬上船的時候,林雪突然伸手在她纖腰上一撓,桑恬癢得後退兩步:“你這樣可不算啊!”
小小的木製船身一陣猛搖,還好林雪那狼崽子有點良心,伸手扶著她坐下了。
劃這種船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等兩人都坐穩以後,船晃的就沒那麽厲害了,桑恬得意起來:“好像也沒那麽難嘛。”
林雪坐在她對面,搖著兩支木槳看著她笑。
初春通透的陽光灑下來,林雪本來就白,這會兒整個人好像半透明似的。
她的肩頭,是春日的楊柳依依,是微光的碧波蕩漾,是正正好好、一個完整的春天。
林雪坐在這片春景裡,就像拚圖最中間的那一塊,填補了所有缺憾。
桑恬坐在林雪對面呆呆看著,心裡第一次清晰的浮現出一個想法——“活著真好”。
在這之前,所有人都說她愛這個世界,說她像一輪明亮的太陽。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這樣,也不是這樣。
就像喜劇演員最容易患抑鬱症,天天傻笑的小醜最容易陷入悲傷,越靠近太陽中心的地方,越有一片濃重的陰影。
桑恬這輩子一直去看心理醫生,就因為她心裡始終存著一個疑惑——
上輩子選擇從樓上縱身躍下的她,是真的熱愛著這世界、熱愛著生命麽?
她心裡一直有個微小的聲音說:不是這樣。
不然你不會主動放棄生命。
別裝了,桑恬,你不是自己以為的那種人。
於是桑恬一邊嬉皮笑臉,一邊惴惴不安,直到現在,她坐在這裡,坐在沐浴於陽光下的林雪對面,她終於可以對心裡的那個聲音說——你錯了。
我就是覺得,活著真好。
活著,才能曬到太陽。
活著,才能遇到林雪。
活著,才能邂逅一個又一個明亮的春天,在這樣的春天裡,看林雪坐在她對面挑唇而笑。
桑恬叫了一聲:“林雪。”
林雪看著她,手裡的木槳輕輕搖。
桑恬:“我想親你。”
她本以為按狼崽子那又懶又拽的個性,會跟她互懟兩句,沒想到林雪開口:“那你還等什麽呢?”
“我已經這麽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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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此時又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分。
正午陽光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水生植物裝點著湖畔葳蕤。
桑恬什麽都忘了,站起來就向林雪那邊走。
其實桑恬已經有點把握到這條船的平衡了,要不是唐詩珊第二輪的“嗯嗯啊啊”的聲音突然又起、震飛了水面的蟲豸,她一定可以順利走到林雪身邊的。
然而此時她被唐詩珊嚇得猛晃了兩晃,林雪伸手來扶已經來不及了。
“嘩啦”一聲,船翻的無比徹底。
桑恬在水裡一陣撲騰:“救命啊!救命啊!”
作為一個運動白癡,她根本不會游泳。
林雪那狼崽子怎麽根本不來撈她呢?!
桑恬撲騰了一陣很快沒勁了,眼睜睜看著自己往下沉,剛想問林雪是不是要謀害她好繼承她的六位數Q//Q號,就發現她被林雪一拎站在了水裡。
哦這水還沒淹到她胸啊。
那打擾了。
林雪站在對面好笑的看著她:“桑記者,你這體力不行啊,沒撲騰兩下就往下沉了。”
“得好好練練,我幫你制定一個健身計劃吧。”
桑恬發出一聲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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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牽著桑恬,把她帶出了那片淺淺的湖。
遠遠看到唐詩珊和遲夏,迎面向她們走來。遲夏一副隨時想逃的樣子,卻被唐詩珊緊緊攥著手腕,一臉委屈樣,好像她才是被吃乾抹淨的那一方。
唐詩珊那頭精致的短發有些亂,可一張臉光彩照人,看到桑恬和林雪愣了愣:“你們玩得比我們大啊。”
桑恬剛想解釋,唐詩珊就鬼鬼祟祟把她拉到一邊:“雪雪的技術真有那麽好?讓你又是叫救命又是哀嚎的……”
桑恬臉一紅:“不是……”
唐詩珊瞥她一眼:“不是什麽不是,我都聽到了。”
這時林雪走過來:“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說,我先帶她去換衣服。”
唐詩珊:“行,去吧,小木屋的門都沒鎖。”
林雪這人估計有點潔癖,沒帶桑恬去剛剛唐詩珊和遲夏的小木屋,而去了另外一間。
桑恬環視一圈,屋子裡倒是有壁爐,但想把衣服烤乾也不是短時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