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麽二麽?”楊靜思問:“這不會就是你帶給我的唯一伴手禮吧?”
桑恬瞟她一眼:“你還想要什麽?活的大閘蟹人家也不讓我帶上飛機啊。”
“你還得給我帶新鮮出爐的八卦啊!”楊靜思急的一拍桌子:“來,跟這糕團一樣有分量的八卦,趕緊給姐們兒奉上!你和林雪還有沒後續?”
桑恬盯著菜單問:“無骨雞爪要麽?”
“要。”楊靜思急的又一拍桌子:“哎呀你別岔開話題!”
桑恬一招手把菜單交給服務員:“有後續,後來林雪來找我了,我倆去了趟集市。”
楊靜思:“她睡了你還是你睡了他?”
桑恬:“……你怎麽那麽粗俗呢?”
楊靜思:“那還能怎麽著?難道你們真給無良小商販做貢獻去了?你不知道那地方都是騙遊客的麽?”
她急著問桑恬:“你買什麽了?不會買玉了吧?玉是最坑的!”
桑恬笑笑:“沒有,就買了一兔子花燈。”
“兔子花燈?”楊靜思一愣:“小販追著非要賣給你的吧?多少錢賣你的?別是要了你二百五吧?”
“你才二百五。”桑恬笑罵一句:“不貴,就二十,挺符合小鎮淳樸的氣質。”
也沒人追著賣給她。
是她自己是時空穿梭般的小鎮裡,巴巴的走了一夜。
走到明月西沉,朝陽初升,淡金色的陽光刺破雲層,好像一切都還有希望。
她望著手鋪拉開咯吱響的卷簾門,終於買到了一個兔子花燈。
老板把那兔子花燈從蒙塵的壁櫃裡翻出來:“都挺舊了,現在已經沒人買這種款式了。”
桑恬笑笑:“沒事,多少錢?”
她挑著那兔子花燈往晁家小院走,一路兔子耳朵顫悠悠,青石板路晃啊晃。
她在小院門口蹲了很久。
直到小院裡面開始傳來隱約的動靜——不知是誰,有人起床了。
桑恬忽然心慌起來,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勇氣,去向林雪再問一遍“要不要跟我回邶城”的問題。
她不能承受林雪再給她一次失望的答案。
她逃一般,把兔子花燈往那柴扉外輕輕一放,就匆匆走了。
******
吃完串串結帳的時候,服務員估計有任務,挺熱情給她倆推銷店裡的一款果酒。
楊靜思剛想說“我們不怎麽能喝”,就發現桑恬興致勃勃,看那堆小瓷瓶看得挺起勁。
楊靜思:“幹嘛呀你?果酒也是酒。”
桑恬笑笑:“姐們兒徹底開啟人生新階段了,不得慶祝下?”
服務員笑著說:“那最適合我們這款酒了!我們這款酒有個特點,心情不好的人喝酒勁挺猛,心情好的人喝就怎麽都不上頭。”
桑恬愣了愣:“你們這是酒還是女巫吐真劑?”
但她現在不買,也顯得太心虛了。
而且哪兒有能測出人心情的酒啊?也太玄乎了。
她才不信這個。
揮別了楊靜思、回到家兩瓶小酒下肚,她才發現大話說得有點早。
她現在抱著馬桶吐得天翻地覆,由不得她不信。
吐啊吐的,臉上就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桑恬沒什麽力氣起身,心想反正都到這份上了,不如哭得更徹底一點。
她暈乎乎的摸出手機打開一音樂app,明明點的是“售賣心酸100首”,手一滑卻點成了“燙個頭跳支舞100首”。
手機裡慷慨激昂開始唱:
“看鐵蹄錚錚!踏遍萬裡河山!
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
……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大叔一嗓子一嚎,桑恬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掉馬桶裡。
她本來想完了完了,這下意境被破壞了沒法哭了。
沒想到她汪啊汪的哭得好大聲。
c!她不想再活五百年!她隻想林雪能夠回來啊!
桑恬正隨著氣壯山河的歌聲哭得起勁呢,門鈴突然響了。
桑恬勉強撐著馬桶爬起來,心想別是自己喝暈了,點了什麽下酒菜給忘了吧?
沒想到一開門,楊靜思晃著包蒜香花生:“我之前最上頭的那綠江小說裡,葛葦跟顧曉池鬧別扭時,她姐們兒就是帶著包蒜香花生去陪她喝酒的,我也給你帶來了,感動麽?”
桑恬:“不感動,有點丟人。”
她跟楊靜思從大學開始,這麽多年姐們兒了,在認識林雪之前,楊靜思根本沒看她哭過一次。
結果認識林雪這才好久,她都哭了幾鼻子了?
“丟什麽人?覺得自己哭得特醜是吧?”楊靜思安慰她:“沒事你就算眼睛哭紅成這樣也還是美,客串西遊記演個兔子精都不帶含糊的!”
桑恬哽咽著問她:“我像女妖精麽?”
楊靜思怕她哭更凶立馬點頭:“像像像!”
沒想到桑恬還是嚎啕大哭:“可我tm動凡心了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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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不知道全天下還有沒有比她更慘的人。
在終於認清自己已經動心的同時,卻已經徹底失戀了。
而且拎著花生來陪她借酒消愁的姐們兒,不僅自己把一大包花生吃得一顆不剩,還把花生衣掉的滿床都是,更別提擺成個“大”字形霸佔了她整張床,害她在沙發上窩了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