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起,接收了一條簡訊,她無力地點開,裡頭只有兩個字。
打錢。
她點開銀行軟件,給對方轉了一筆數目龐大的金額,隨後發了最後一條語音給對方。
“到此結束。”
隨後對方的聯系方式被她刪除拉黑。
她不再需要有人為自己證明些什麽,因為計劃早就亂了套。
從遇見季懷之開始,就亂了套。
第21章
季懷之坐在工位前,她手邊疊滿了待處理的卷宗,是她自己去要來的,要是不找些事情來分散注意力,她怕是會滿腦子都想著林止淵。
汪覺剛從辦公室裡出來,瞥了一眼季懷之,問了身邊的李海一句:“她幹嘛?”
李海摩挲著自己的胡渣,說:“看著像是失戀了。”
“她這鬼樣有戀愛可以談?我不信。”汪覺一臉不信,在她看來,季懷之怎麽看怎麽不好。
“你這鬼樣都有人追,她這樣怎麽就不能談戀愛了?”李海重重地拍了一下汪覺的背。
汪覺還沒來得及打回去,李海就跑遠了。
恰好此時來電話了,汪覺接完後,拉過一旁的小警察說:“你去叫季懷之,讓她準備一下我們去出現場。”
小警察跑走後,沒過多久就回來了,給他的答覆是:“她說她不去,還有很多報告要寫,很忙。”
“嘖!”汪覺翻了個白眼,“愛去不去。”
她很忙,忙到連飯都沒時間吃,也很空閑,因為她還有閑暇想起林止淵。
她知道這是她一時半會消不掉的欲望。
喝咖啡的時候,想起的是滿身顏料的她;開車的時候,想起的是靠在車窗看風景的她;夕陽下山的時候,想起的是坐在搖搖椅抽煙的她。
還有睡覺的時候,想起的是柔軟的她。
當想念變得越發洶湧的時候,林止淵就從記憶裡走了出來,她能聞見她發絲溢出的香味,能嗅到淡淡的薄荷味,她冰涼的指尖,還有她炙熱的肌膚。
習慣讓她誤以為,林止淵就在她身邊,可是半夢半醒間伸手一摸,床不是那張床,林止淵也沒有躺在她身邊。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要把自己縮起來,像個穿山甲一樣,常常是哭到後半夜,第二天再頂著黑眼圈和紅腫的眼袋出現在警局。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好像失去了林止淵,地球就毀滅了一樣。
有時候她是真的很希望地球就此毀滅,至少那樣的話,她也不會再想起林止淵。
她很努力地告訴自己,林止淵真的沒什麽特別的,不過是她的第一次心動而已,她還會有第二第三第四次的心動,屆時將會有更好的人取代她的位置。
像癮一樣,去尋找另一種可替代的癮。
然而一個星期過去了,她還是這樣,林止淵真的做到了,她們之間的關系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真的已經結束了。
季懷之忙到傍晚,手機來電,是徐淨初打來的,她心裡想著正好也沒事,就答應了她一起吃飯。
徐淨初也喜歡吃火鍋,約的地點是上回接林止淵出院時去的那一家,坐的位置恰好也是上回坐的那一桌。
季懷之一臉鬱悶,徐淨初卻不明所以,她開口就問:“你失戀了?”
“嗯。”季懷之點著頭,喝了一小口冰茶。
“那個精神病?”想來想去,好像也只有他了。
季懷之想著,反正徐淨初也不認識林止淵,說出來也沒事。
“她不是精神病,她裝的。”
剛喝進嘴裡的飲料差點沒當場噴出來,徐淨初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仿佛吃到了什麽驚天大瓜一樣。
“為什麽?”
“不知道,我是眾多見證她發瘋的其中一個而已。”
徐淨初向來喜歡一些神秘懸疑的事物,此時就嗅到了一些詭異的氣息。
“他有什麽目的?為什麽要裝,而且還裝了十二年?”
這人不簡單,真不簡單。
“她是裝病,但是有沒有裝十二年那麽長時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只是聽說,沒實質證據。”
眼看季懷之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徐淨初看著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雖然每回見她也沒精神到哪裡去,一看就是容易會被人欺負的樣子,現在倒好,更像是被人欺負過了。
雖然可能也確實是被欺負過了。
“你是警察,警察喜歡講證據,你為什麽不去找證據?”徐淨初托著腮,看著服務員上菜,她不過是瞥了一眼又繼續說:“不打算和他再往來了嗎?”
“不了……”季懷之這兩個字說得很小聲,她怕說得大聲了,就再沒婉轉的余地。
她終究還是放不下,明明口口聲聲撂下了狠話說不再聯絡,可是這一天天的腦子裡還是沒忍住會想起她。
就像心裡埋了一根刺,你不去碰它,便不痛,但是一碰,雖然也不會痛得死去活來,但是你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它就在那裡,藏在某處,用最尖銳的地方,刮著磨著。
痛,也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讓你寢食難安,讓你日思夜想。
那根刺是否還在?
然後疼痛會告訴你,她還在。
“我個人建議,你去查清楚她以前那些事,然後就死心,不管他做這些事情有什麽目的,這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該乾的事。”徐淨初對那個人只有個模糊的想象,但是從言語間她就能知道,那個人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