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手裡緊攥著毛筆端正的在那裡書寫,或許是微低著頭的緣故,陸辭正的丹鳳眼從陸江江的角度望過去,顯得他眼角的尾部連帶著鋒利的眉尾更加細長上揚,尖銳得有些近乎冷漠。
但是就是這個看似冷酷,鐵面無私的男人,給予自己空缺的父愛般的陪伴,心冷內熱的大傲嬌鬼。
他沒回答陸江江的話,這讓陸江江心中始終懷著忐忑一直沒辦法保持冷靜,就像一場遲遲未到的磅礴大雨,然後卻還沒收割完地裡的米稻,必須得時時關注著天氣的變化。
果然,就下一秒的事情,他瞬間的暴起這讓陸江江被嚇得夠嗆,連忙往後大步一退,快速在一瞬間的變化之間移動,唯恐那黑漆漆東西因為發怒的緣故而禍及央池的乾淨裙擺。
豁!好家夥,老頭子的威力還是同之前一樣具有強大的爆發力,陸江江驚魂未定的暗暗搓搓道。
“你還有臉說這些,既然知道路途遙遠,還不知道早些回來。”
他直接就是隨手拿起桌邊裝著磨好的墨的硯,倏然的甩過來如同他憤怒的氣息直壓陸江江。
陸辭正太陽穴突突直跳,咬著一口銀牙臉色鐵青的怒視著她,明明已經長大成人,但是還是當做一個不懂事的孩童。
陸江江訕訕一笑,臉上掛著討好的小表情,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的跨國被墨水潑灑過的地方,繞到他的身後。
“這不是連夜趕路到了嗎?大伯伯~”
陸江江獻媚似的幫他揉捏揉捏肩膀,裝的乖巧其實肚子裡端著蔫壞蔫壞的一灘黑水,知道他好面子,所以陸江江有心的打中他的軟點,不和他硬來。
長輩麽!不外乎就是喜歡乖巧聽話的小崽崽,雖然陸江江這個大齡兒童有些不太符合長輩心裡的小鬼,但是放軟些說話,總是沒錯的。
“你別來這套,告訴你,沒用,該忙還得忙!”
陸辭正一臉享受眯著眼睛,雙手放松的隨意搭在扶手兩邊,放緩了聲音悠悠開口跟後邊的人說道,就是不給松口的機會,虛門多的是人忌憚,也多的是人盯著。
陸辭正:“右邊右邊,欸,重了重了,”
陸江江不輕不重的捶打他的寬肩,用著最恰當的力度進行拍打,知道捶打下的人發出舒服的喟歎,陸江江不禁勾著唇角,真是好哄的像個孩子一樣。
“我跟你說啊!虛門光光靠你大師姐和臭小子,是沒辦法走遠的,你需要幫助他們!就算你不打算接手,但也得必須做好輔佐的作用。”
大師姐扶搖,陸辭正外出遊歷時,順手撿回來的小孩子,比陸江江還要年長幾歲呢!作為虛門的大師姐,她肩上的重擔很重,當然,她做的很好,沒有人能比她更適合這個位置了。
無任何意外發生的話,今後執事長老的位置一定是她,在之前還未確立繼承人的位置之前,陸辭正與各位長老都有心的想讓她坐上這個位置,她能力足夠,但是長久觀察,發現扶搖對於人際交情方面還是遠遠不夠,她性子冷清,在對待一些關於人情世故等需要打交道的方面缺失。
之後後來的陸江江的出現,這讓陸辭正與各長老又看到希望,天賦能力強悍,在人際方面也還算可以,但是又太過歡脫,沒有找到繩子將她套住的情況下,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
好在後來又有了陸承恩的存在,雖說比不上前兩個那般突出,但好歹有一大段的長時間給予他成長的機會。
“大伯伯,這當然沒問題,大師姐在的地方,我覺得甚至都不需要我的地方了。”
陸江江帶著玩笑緩緩說出口,原本按著他肩膀的手也漸漸的緩和下來,這話陸江江說得沒也沒有出錯,扶搖武功高強,除了太過冷面之外,簡直就是一個萬能的存在。
“胡鬧!你大師姐難道會不累的嗎?”
他勃然大怒的用手大力的拍著扶手,以示來訴說著他的不滿,待說完後,又默默的填了一句繼續讓人按著他的肩膀道:“繼續按,”
那聲拍響,聽到就覺得很是肉痛,陸江江癟了癟嘴巴,繼續手頭的工作,她緩緩道來“也不是那樣的意思,就是我覺得我的作用不是很大~”
“還不算大嗎?柳姬姑娘~”陸辭正陰陽怪氣。
“還好吧!這不是覺得用自己的名字會讓別人知曉門虛門風不正麽?所以才會化一下名字。”被家長抓包的感覺挺尷尬的。
“原來你也知道啊!還以為你臉皮多厚呢!”陸辭正抬起手擺了擺,示意她不用繼續了。
指著一旁的椅子讓她坐下來接著話題繼續談論,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繼而繼續道:“出去這般長了,現在江湖上的形勢你也應該知道。”
他的嚴肅讓陸江江不禁也跟著肅然起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虛門主要就是相當於一個解決江湖糾紛的問題,其他的門派都沒有虛門這般強大勢力,自古歷來都是以強者為尊,虛門的強勢讓他們都忌憚,所以......”
陸江江低頭思索,緩緩的說出自己的見解,書中的情況並沒有過多描述虛門的情況,但是一個能讓所有的江湖門派都尊敬的,當然也不是什麽軟弱的門派,一定有它的過人之處。
陸辭正滿意的點了點頭,摸著胡子向陸江江投以讚許的目光,江湖上遠遠沒有表面上這般平靜,危險的水湖面上永遠保持著平靜到不見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