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瞬江樹昕就站起了身,用腳將那些枯藤踢到一邊。
小聲嘀咕了一句:“還真是。”
說完江樹昕又回到空地,將竹竿繼續扛起,也不打算停留,朝著下山的路走了。
那王芩也快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無言。
等快要到余家了,王芩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我這還有一籃,不嫌棄的話你拿幾個吧。”
她提著的籃子裡滿滿一籃地瓜。
江樹昕只是看了一眼,想了想,難得的沒拒絕,伸手在裡面拿了幾個不小的。
“不能白拿,我給你銀子。”
江樹昕將地瓜隨手放在地上,從懷裡掏出幾兩碎銀,放到了王芩的竹籃裡。
不給王芩拒絕的機會,江樹昕撿起地瓜扛著竹竿就走了。
王芩站在原地,將那幾兩碎銀捏在手心裡,望著江樹昕走遠的背影愣神。
“姐!”
一道乖巧的聲音將她喊回了神,她回過身看著身後的人,是自家小妹王小紜。
王小紜剛從沈家的免費學堂裡下了學,正準備回去吃飯,沒想到在半道上還能遇上她姐。
“你站在這做什麽啊?”王小妘滿臉不解,踱著步子朝王芩走近。
王芩沒說話,帶著王小妘往家裡邊走,不算白的臉頰上泛著很明顯的紅。
另一頭江樹昕扛著竹子,捧著地瓜,到了老余家門口。
四寶老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余大娘怕她自己亂跑,又怕她見不著屋外,就沒將院門關上,橫了塊半人高的木板在門口擋著。
坐在小板凳上的四寶堪堪露出來一個亂糟糟的腦袋頂。
見到江二,四寶蹭的站起來,笑得甜甜的。
余大娘從屋內出來,連忙將那木板搬開,又替江樹昕將懷裡抱著的地瓜接走。
“要不午飯就在這一塊吃吧?”余大娘熱情的說著。
四寶看著被余大娘抱走的地瓜,又看看扛著竹子站在屋外的江二,突然朝余大娘伸出手。
“怎麽了?”余大娘不解。
江樹昕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便回絕了余大娘的好意:“不了,我帶四寶回去吃,你把地瓜給她抱著吧。”
原來是這樣,余大娘見狀也沒多留,將地瓜塞到四寶手上,讓她好好抱著,便將兩人送走了。
江樹昕帶著四寶一路朝著村外走,正值午飯時段,乾活的不乾活的都回了家,有的甚至端著碗站在門口吃;看見江二帶著四寶,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傻子倒是找了個好人家,找上了江家老二。”
一個穿著破舊的大娘,端著個破了好幾個缺口的碗站在自家門前,朝著隔壁院裡的人小聲說著。
隔壁院子裡住的就是那劉大娘,見到這情況,不免搖了搖腦袋,不屑道:“先前還以為會被那王嬸子買回去給她閨女做媳婦,居然進了江家,真的是,走了狗屎運。”
江樹昕視若無人般從兩家人門前經過,四寶轉著腦袋看了那說話的大娘一眼,趕緊又將腦袋轉了回來,悄悄揪住江二的垂在一旁的左手。
“怎麽了?”被揪住的江樹昕看了眼自己的左手,順勢就牽住她的手,隨口問著。
四寶不說話,跟著江樹昕走了幾步,懷裡的地瓜卻因少了一隻手抱不住,掉了幾個在地上。
江樹昕還沒開口,那邊的大娘就嗤嗤笑出了聲:“你看看,這傻的就是個傻的,連這麽幾個地瓜都抱不住。”
距離雖然離得有點遠,但江樹昕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她將肩上的竹子一把撂在地上,彎下腰替四寶將地瓜撿起來,又塞回她懷裡。
四寶緊緊抱著懷裡的瓜,有些無措的看著江二:“我不、不傻的。”
“嗯。”江樹昕點頭,替她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沒事的,掉了而已,你只是想要我牽著你,是不是?”
江樹昕的語氣很隨意,又有些難得的柔和;所以四寶很快點頭。
“她們,亂說。”
江樹昕沒打算跟那老太婆計較,扛起竹子,眼神往那人身上了瞟了一眼,隨即又語氣淡淡的哄著四寶:“她們吃飯還要說話,遲早噎死在自家門口的。”
“回家吧。”
說完,帶著四寶走了。
隔壁屋的劉大娘端著碗縮在門口,笑話道:“你還真是年紀大了腦子就糊塗了,居然敢在江二面前胡說八道,你就不怕她一個不高興,將你這大腿給打折了?”
剛剛還神氣十足的大娘,被江樹昕瞟了一眼後就被嚇住了,這下聽到劉大娘說的,整個人更加後怕了,手裡端著的碗都開始抖。
她還真是糊塗了,要知道,江二在幾年前,可是親手將那七尺男子的大腿硬生生給打斷過;她這老婆子,到了江二手裡,可不就跟樹枝一樣一掰就折。
越想越心驚,那大娘趕忙端著碗跑回了屋裡。
另一邊江樹昕已經帶著四寶已經到了家。
“要吃烤的還蒸的?”江樹昕將那竹子剛放下,就拿過四寶懷裡的地瓜問。
四寶神色看著還有些不高興,沾著泥的手指在地瓜上點了點,遲疑的開口:“都要呢?”
“那就都要。”
江樹昕很好說話,去了邊上就開始生火做飯。
四寶站在屋外,日頭正高,曬得臉上紅彤彤的,她看著另一邊做飯的江二,自己在水缸裡舀了一盆水,端到江二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