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屋內,點燃爐火後很快就溫暖了起來,紅紅的火光照著坐在床上兩個人的臉龐上。
蕭夢淺此時已經躺了下來,抱著一團棉被躺著,裹的嚴實的兩條腿在床邊晃蕩著。
“你今天怎麽這麽開心?”程依諾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因為想通了一些事情啊。”蕭夢淺說著便坐了起來,床旁邊的小架子上,昨天未完成的畫作還靜靜地擺放著,另一邊的格子裡有著一摞畫紙,素描,油畫,水墨,有很多……
蕭夢淺起身過去將那一摞畫紙遞給了程依諾,程依諾一張一張細細地看著,這些畫說不上有多精致,但卻能看出線條之間勾勒出的隨性與……
與這一路而來,慢慢解開的心結,那是蕭夢淺心中難以被時間抹去的傷痛,在一幅又一幅的畫裡,從遠山眺望的遼闊到大海的無際,亦或是小朋友在沙灘把球打飛後滿臉開心的笑容。
再或者是……是自己在小鎮的閣樓上,托腮向樓下凝望。
“想吃什麽?”在爐火邊的蕭夢淺問道:“熬湯的話,想喝嗎?”
“可以……”正在看畫的程依諾頓了頓回了一句後,思緒又很快的回到那些畫上。
從那一幅畫之後,每個三五張畫,就有一幅自己的。
原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啊,那她說的想通了,是不是……
再往後翻,是不知何時,自己站在學校門口和一群孩子們玩耍時的畫面,厚厚的一摞畫紙,像是兩個人一路而來旅遊中的日記,也像是,緊閉的心門打開後吱呀一聲輕響,伴著門後的人腳步輕輕的,是塵封更久的心事和其中暗藏的情愫。
“夢淺。”程依諾抬頭輕喚了一聲。
“怎麽了?”拿著杓子的蕭夢淺扭頭。
“哎呀!”蕭夢淺懷中猛然多了一個人,“嚇死我了,你怎麽了?”
“我……好喜……”
“噓……”蕭夢淺這次將食指放在了她的唇上,悄聲說道:“有些話,在屋裡說的話,上天是聽不到的。”
說完,蕭夢淺把身子扭正,拿著杓子在鍋裡慢慢地攪著,而程依諾卻不饒,從後面摟住她之後,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頭。
“晚上我們出來說。”
“好。”
蕭夢淺能感覺到,趴在自己肩頭的那個人,帶著興奮的蹭了蹭自己。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一個安安靜靜的做飯,一個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做飯。
等到鍋裡的杓子轉到第七圈的時候,蕭夢淺暗自點了點頭,下定了決心,提起裙擺,緩緩走出了最後的門扉。
“想通了?”蕭夢淺突然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怎麽?”
“我怎麽知道?”程依諾抱著蕭夢淺的腰身,欺身上來在她耳邊說道:“我能感覺到,傻姑娘。”
“嗯,晚上去湖邊。”蕭夢淺認真地說道,隨後拿起杓子嘗了一口鍋裡的魚湯。
“嗯,熬好了,快來喝。”蕭夢淺將魚湯舀好端給程依諾。
然後,然後蕭夢淺就看到大聰明程依諾看著冒著熱氣的魚湯挑了挑眉,接著推開了門,把魚湯放在了門外,就在蕭夢淺無奈的誇了程依諾幾句之後,程依諾就收獲了一碗凍魚湯,梆硬……
喝完魚湯後,程依諾趴在床上看著蕭夢淺畫畫,但是程依諾不老實,不時地裹著被子過來貼貼。
而且自從有一次不小心撞了蕭夢淺一下發現她手穩的連那道線條都沒有歪之後,程依諾就變本加厲起來。
“諾諾?”
“嗯?”
程依諾還沒反應過來蕭夢淺已經放下了畫筆,又貼了上去。
“啊!”
“你想死就直接說……”
程依諾看到了蕭夢淺眼裡的殺意。
“救命,救!唔……”
之後發生了什麽程依諾腦子已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蕭夢淺說了一句也是死……然後臉頰發燙,燙的腦子裡一團漿糊。
紅著臉的程依諾良久才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看著昏黃的燈光下蕭夢淺白皙修長的手握著畫筆沙沙聲輕響……
“啊……手手……”腦子一團漿糊的程依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一聲呢喃不光是自己腦海中的。
本就紅著臉強裝鎮定的蕭夢淺低下了頭,手裡的畫筆一頓,朝下方一斜,滿臉通紅的蕭夢淺趕緊抬頭,卻被身後的程依諾看得仔細……
這一系列事情發生後,兩個人晚上睡覺倒是一個比一個睡的沉穩,只是一個滿是心事,另一個滿是興奮,不到四點兩人就在鬧鍾之前醒了。
蕭夢淺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讓程依諾小心翼翼的抬頭朝她看去,感覺到身邊的人醒了後,蕭夢淺也側著身子朝程依諾看了過去。
“醒了?”
“嗯。”這一聲還拖著長長的尾音。
“困。”
“那就再睡一會兒。”
“睡不著了,想聽你說話。”
“我說什麽?”
“都可以……嗯”蕭夢淺看到程依諾揉著眼睛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