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淺進屋前看了一眼桌上兩葷兩素一湯,紅燒排骨清蒸魚酸辣土豆絲乾煸豆角和砂鍋裡放著的蓮藕排骨湯,很是豐盛,當然,還有旁邊放著的半斤二鍋頭。
蕭爸知道自己女兒很努力也很優秀,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在學習上和生活上讓他有什麽不放心的。
雖然一個人拉扯著女兒長大很不容易,自己工資又低工作又累,可只要從工地回來推開門,或是迎著蕭夢淺的笑容和那聲甜甜的爸爸回來啦,或者是看到女兒在燈光下學習的樣子,那一刻蕭爸隻覺得沒啥,不累。
蕭爸祝賀了蕭夢淺,舉起裝著二鍋頭的碗和蕭夢淺放著白開水的碗撞在了一起,蕭爸開心,半斤二鍋頭就著肉很快就下去了,剩下最後一碗時,蕭爸揚了揚手中的酒碗,因為上頭而甕聲甕氣的說道:“夢淺啊,喝點兒?”蕭夢淺看著老爸的樣子隻覺得有些滑稽,搖了搖頭,蕭爸說:“明天你不上課對吧,雖然喝酒傷身體,但是你回來出名了見了領導同行什麽,別人舉著酒杯過來你總不能拿著果汁和人家談笑風生吧?”看著蕭夢淺又要拒絕,蕭爸拿起根乾淨的筷子沾了點,遞給蕭夢淺。
蕭夢淺就著筷子嘗了嘗,五十二度的二鍋頭可不是什麽量多量少的問題,一下子濃鬱的麥香和刺激的酒精就在蕭夢淺舌尖上綻放開來,蕭夢淺辣的臉上皺成了一團,蕭爸看著蕭夢淺的樣子哈哈哈的拍著桌子笑。
而被辣的臉紅的蕭夢淺輕輕咳了幾下,氣鼓鼓的瞪了一眼還在旁邊笑著的蕭爸,轉身進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蕭夢淺起床時,蕭爸已經在熱昨晚的菜了,兩人昨晚沒吃完今兒早接著吃,正翻炒著菜,蕭爸轉身看著蕭夢淺說:“你知道不知道昨晚自己打呼嚕了?”
蕭夢淺:“我會打呼嚕?”
蕭爸:“我昨晚去上廁所路過你房間門口聽到了,嘖嘖嘖,關著門都聽得到,更別說……”
蕭夢淺捂著耳朵:“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聽。”轉身又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蕭夢淺用被子蒙住頭,左想右想也不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回房間之後發生了啥。
準確的來說,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從餐桌上離開,她猶豫了片刻覺得自己發現了問題。
她不會喝醉了吧?
隨後蕭夢淺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在咖啡館她也喝了酒,摻在蛋蜜裡的酒。
蕭夢淺覺得問題逐漸嚴重了起來,於是。
星期一的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班上一個男生震驚的去背著書包跑回寢室拿罐啤酒跑回教室,偷偷塞給蕭夢淺,看著蕭夢淺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個男生更加震驚,被學校拉橫幅慶祝得獎的蕭夢淺蕭大畫家找自己拿了瓶酒?那個男生看著後排剛剛看著自己動作的好兄弟欲言又止,憋的很是難受。
蕭夢淺覺得自己想到了解決這個嚴重問題的方法,又覺得自己沒想到,偷偷帶著一罐啤酒坐在操場上的蕭夢淺在沒有糾結好之前就看到了迎面朝自己走來的季何芳,她覺得,這個問題不在於嚴重不嚴重,而在於無解。
於是,季何芳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一臉悲愴像是要赴死的蕭夢淺:“那個,你沒事兒吧?”
蕭夢淺悲愴的神色中又多了份嚴肅,盯著季何芳看,直看到季何芳發毛才說道:“從咖啡館出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季何芳乾笑兩聲說道:“沒什麽,那天你比賽完,有些累,比較耗費腦細胞嘛,就是我們兩個說些有得沒得就回去了。”
蕭夢淺盯著季何芳的眼睛,而努力控制著眼神不躲閃的季何芳也在艱難和蕭夢淺對視。
蕭夢淺又問道:“我也記不清在酒店發生了什麽?”
季何芳在剛才就已經意識到了蕭夢淺已經意識到當時的事情有了什麽不對了,想起古人的至理名言:說謊時不要加太多細節。
季何芳正色道:“沒有什麽,你那天太累了,先洗完澡就睡覺了。”
季何芳說完看到蕭夢淺陷入了沉思,自己心中也隨之起起伏伏,她沒發現吧?發生了啥呀?我也沒做錯啥呀?總不能讓她知道吧,以後不能讓她喝酒了。
季何芳的大腦裡交鋒過於激烈,並沒有注意到身邊傳來“噗呲”一聲,而等到季何芳下定決心岔開話題然後不讓蕭夢淺再碰酒的時候,就看到蕭夢淺拿著一罐啤酒,囤囤囤,在季何芳一臉震驚之後,奪去了蕭夢淺手中的啤酒。
掂了掂,好家夥,還剩半瓶,就聽到蕭夢淺說道:“今天上午哲學講到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季何芳內心:“沒救了,學傻了,就這樣吧,累了,毀滅吧。”
兩人一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季何芳問道:“蕭夢淺?”
蕭夢淺乖乖的點了點頭:“在!”
季何芳:“回去上自習?”
蕭夢淺:“好!”
季何芳:“那我送你回教室,你好好學習,下課了記得,呃,記得拿好書包,我在學校門口等你。”季何芳就聽到蕭夢淺用甜甜糯糯的聲音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然後站起身兩隻手抓著季何芳的胳膊晃啊晃,滿眼都是你誇我啊你誇我啊這樣的神情。
夜晚騎著小電驢的季何芳看到了站在校門口乖乖等著的蕭夢淺,等蕭夢淺坐車上車,季何芳扭頭看著蕭夢淺說道:“你抱緊我,別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