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季何芳,我!愛!你……”蕭夢淺的話語中還能隱隱聽到煙花綻開的聲音。
“新年快樂,蕭夢淺,我愛你!”季何芳下意識的回答完才發現,時間已經悄然過了十二點,新的一年,開始了。
耳機裡,隨著蕭夢淺最後一個話音落下,不過片刻,就是蕭夢淺平穩悠長的呼吸聲。
電話那頭的季何芳聽著蕭夢淺的呼吸聲,過了沒多久,也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說:
降溫了,記得多穿點!。!今天也要加油哦!。!
對了,笑一下,別忘記要開心哦,晚安好夢!。!
第19章
大年初一的早上八點半,季何芳房間的門被媽媽敲響,季何芳哼唧了幾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芳芳,起床了。”耳機裡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季何芳一下子清醒了,拿起手機,發現電話打了一夜通話時長八小時三十七分鍾的數字還在增加著,“芳芳?起床了。”電話那頭蕭夢淺輕聲說著。
“夢淺,我們一晚上沒掛電話哎,我截圖紀念一下。昨天晚上聽著你睡覺的呼吸聲就很快睡著了。”季何芳還是很困,呢喃著說道。
“哎呀,不行了!八點四十了!我得起床了,我先掛了啊!啊對!早安啊,親愛的~”季何芳說道。
那邊蕭夢淺聽到了甜甜一笑:“早安,芳芳,對了今晚可以去你家嗎吃飯嗎?”蕭夢淺問道。
季何芳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昨天忘記問了,趁著電話還沒掛,叫媽媽過來商量了今晚吃飯的事情。
去季何芳家吃飯的事情定下了,兩人掛了電話後在微信上又膩歪了幾句話,蕭夢淺便起床去給爸爸說這件事。
昨天晚上,雖然蕭均竹在看著春晚,但中間幾次去廁所還是聽到了蕭夢淺房間裡傳出的低低的說話聲和時不時的幾聲淺笑。
蕭均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但很快這些念頭都被另一種思緒佔據,今天是大年初一。
父女倆誰都不會再提起多年前的大年初一,只是伴隨著簡單的一問一答,又在余下的沉默和電視機節目的響聲中度過今天這個喜慶的節日。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幕,南方的某個村子裡。
蕭均竹抱著穿著一身孝服的蕭夢淺站在一戶人家外面,隨著“碰”的一聲大鐵門撞上,院子裡還能穿出那戶人家不少人數落謾罵的聲音。
“勾引我女兒還生了個孽種克死我女兒,你給我滾!”
“當初就不該讓冉淺出去打工!”
“別讓我看見你們父女倆再來俺村!見一次打一次!滾!滾遠點!”
“呃……”還有數不清的汙言穢語夾雜在其中,蕭均竹雙眼通紅,神色憔悴的轉身離去,一路上,村子裡看熱鬧的村民還在接著議論。
但也多半是落井下石的奚落說蕭均竹手裡的孩子是個災星,生下來克死了她娘,還有少數同情的聲音很快被淹沒。
該爭論的,蕭均竹已經爭論過了,可是冉淺的爹娘還有她幾個舅舅,蕭均竹苦笑著搖了搖頭,百口莫辯啊。
蕭均竹是在另一個城市打工時遇到的冉淺,兩人聽著口音親切先熟悉起來,一打聽才發現一個老家在山這邊,一個老家在山那邊,兩人聊來聊去,再談天說地,很快就墜入了愛河。
興高采烈回家商量婚事的兩人,蕭均竹這邊雖然被父母擺了臉色,但也是同意了,而冉淺那邊就艱難許多,山裡的很多人,都想著去到城市發展,找個城市的媳婦或者男人,好帶著一家子走出大山,去過過讓人羨慕的生活。
什麽自由戀愛,婚姻自由,在大山的緊緊環抱下毫無舒展的空間,就這樣,兩人結婚時,女方這邊隻來了冉淺的一個哥哥帶著他媳婦,這還是看在男方這邊聘禮抬來了幾個值錢的東西,至於嫁妝,讓他們蕭家做夢去吧,婚事都不同意還想著嫁妝。
又在一年後,冉淺生蕭夢淺的時候大出血去世,從冉淺一家人帶著怒氣和悲痛走進縣醫院以後,蕭均竹再沒見過冉淺一面,很多年前的那一幕,就是蕭均竹幾次想帶著蕭夢淺去靈堂看冉淺的畫面。
有句老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蕭均竹的父母不想要這個孫女兒,生個女孩兒有什麽用?
便讓蕭均竹他哥嫂子勸他再找一個,蕭均竹搖著頭態度堅決,他哥哥來勸了兩三次,蕭均竹乾脆給孩子改了名,就是現在的蕭夢淺,現實中無法再見冉淺,那就夢中再相見。
本來蕭均竹的父母就不是特別同意這門婚事,現在又遇到這樣的情況,再加上幾次勸說不成的蕭均竹他哥和蕭均竹產生了嫌隙,他哥便跑到父母跟前上眼藥,就差給自己身上兩拳說是蕭均竹打的了,就這樣,蕭均竹平日在外打工,兩三年過年回家都得不到個好臉色。
於是蕭夢淺五歲那年的大年初一,本該孝敬父母的一千二百塊錢被蕭均竹死死按在懷裡。
在窗外看著客廳裡一片喧囂熱鬧,半晌後轉身離開,再沒回去,除了少數的幾個電話說一句我沒事挺好的,就連聯系都幾乎斷絕。
其實,不管是悲傷還是歡樂,時間總是過得一樣的快,沉重的氛圍沒有持續到夜晚降臨,反而是被季何芳打來的電話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