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孰輕孰重,你必然掂量得清,對吧!”
話說到這份上,老掌櫃隻得含著眼淚,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元韶輕撫著錦盒裡的玉簪,玉質細膩,觸手生溫,似乎還蘊含著淡淡的靈力,摸過之後,整個人似乎都通透了幾分,想必是件上乘的法器。╈君/羊 ㈧㈦㈠㈥㈧㈢㈠㈤㈤
此時,池錦念殿裡的四位替身之一,扮成小二的阿南,端著托盤,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平日裡待在桃苑裡,盡是研究琴棋書畫,來討池錦念的歡心,現下連幾盤點心都端不穩。
池錦念看準了時機,拿出玉簪,自顧自走到元韶身後:“我替師尊簪上!”
“不用不用,這太貴重……”
不等元韶拒絕,玉簪已經進入了元韶的發間。池錦念熟練地挽起那個,她跟采薇采月學了一整個下午的發髻,之後用那支玉簪將其固定:“師尊,這根簪子是件法器,此番就算是與你結契了,日後只有你能戴,別人都用不了的!”
元韶的手觸碰了一下玉簪,夜空之下,素白的玉簪泛著淡淡的光芒。
“好看的,師尊。”池錦念笑道。
“我也覺得,這支簪子很好看,只是日後莫要在破費了。”元韶已經是個不稱職的師尊了,那裡還有臉再隨意花徒弟的錢。
可元韶這話,池錦念就像沒聽見一樣:“簪子好看,人也好看!”
說著,她給了剛剛把茶水和果點擺好的阿南一個眼神,二人心領神會,阿南開始了屬於他的台詞。
“喲!姑娘,您這靈簪,是憶輝堂的東西吧!”
“小哥好眼力,正是憶輝堂。”憶輝堂三個字,池錦念故意提高了音量。
阿南繼續:“我可聽說,憶輝堂的靈飾,可是要通過神識標記才能買的,一個人一輩子只能買一件的!您買來這靈簪贈與這位公子,莫非是認定了這位公子的意思?”
這邊的聲音,不光茶樓裡的人聽見了,連樓下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原本就因為俊男靚女,再加上女子還是魔界的少主,不免會引來不少人的目光,現下又有了交涉的內容,自然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裡。
“那當然了!”池錦念大方地肯定道:“這般貌美的公子,我打著燈籠都難找,既然遇到了,可得抓住了,不能讓她跑了!再者說,我有她一個便夠了,幹嘛還需要別人!”
池錦念意識到自己的激情太過,聲音似乎有些洪亮得過頭。於是突然降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著補說道:“師尊,有一個便夠了,我再不會認他人為師。”
目光灼灼,態度誠懇。
元韶覺得,剛剛被晚風吹涼的臉頰,一瞬間又燙了起來。
自己曾經那般對待這個小徒弟,平日裡多加苛責,言語之間不乏侮辱,甚至不願意教授技法,可對方卻一味地原諒自己,甚至認準了自己。元韶真的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是怎樣不堪的一個人。
而如此不堪的自己,何德何能,讓這個小徒弟一直傻傻地、心甘情願地跟在自己後面。
“為、為師……”元韶為師了半天,也沒到底說出為師什麽來。
樓下的聲音就打斷了自己。
不光吸引了元韶的視線,把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也都吸引了過去。
“好啊,我說你不願意給我去憶輝堂買靈飾呢,原來是早早就給別的姑娘買過了!”采薇霸氣十足,一把將旁邊的阿西推到在地。
阿西口吃不伶俐,張了半天口卻也沒說出一個字來,還是采薇先取下腰間用紅繩墜著的心形石頭:“這勞什子,你怕是也批發來,一人一個吧!”接著,惡狠狠地將石頭摔在地上:“滾!再也別出現在我眼前!”
隨後頭也不回,霸氣離場。
接著,埋藏在人群裡的采月,挽起身邊阿北的手:“我也想要憶輝堂的靈飾,公子可願,為了小女買上一件?”
阿北輕輕托起采月的手,緩緩點頭。
最後,由扮成街邊賣燒餅的小販阿東,添上最後一把火:“聽說,前幾日憶輝堂的靈飾銷量太好,庫房告急了,要去你們可得快些!晚了怕是就買不到了!”
聽了這話,阿北牽著采月,努力地擠出人群:“快,咱們快去,千萬不能讓別人搶了先!”
七夕前夕,上街的大多是成對的男女,見此情形,紛紛朝憶輝堂那邊跑去,原本最熱鬧的茶樓下方,一時間竟只剩下街邊兩側的小販。
池錦念心裡大喜,這正是她要的結局!
她止不住眼角的笑意,思緒回籠,給元韶倒了一杯茶,又把那碟子芋綿酥往元韶面前推了推:“這家的芋綿酥很有名,師尊嘗一嘗。”
元韶見對面甜甜的小姑娘笑得開心,自己也不由得跟著彎了唇角,道了聲好。
只是,誰都沒發現,此時街邊的角落,那個有個黑色的人影,正緊緊盯著她們的方向。
第11章
池錦念和元韶離開的時候,原本熱鬧的夜市已經沒什麽人了,就連兩側的小攤販也把攤子往憶輝堂的方向挪動了去。
所以,一時間,這街道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燈籠,散發著朦朧的光,還真有些空落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