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一刻鍾後,聞拾就脫去軟甲換上了玄色的長袍,手上還拿著自己抄寫的經文,估計是打算祭拜的時候燒給對方。
“江凌兄,走吧。”聞拾走上前去,“安平要是知道你來看她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黎墨點了點頭,不留痕跡的掃過了聞拾的臉、脖子和手腕,幾乎把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過了一遍。
聞拾注意到了黎墨的動作的,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畢竟聞拾這一刻鍾又不是白花的,不僅換了一套衣服,還把該做的偽裝重新做了一遍。除非上手,不然單單看幾眼的話,肯定是看不出什麽問題的。
沒有發現什麽破綻後,黎墨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吃過上次因為輕浮被抵觸的虧以後,這一次的黎墨學乖了,她要不動聲色,慢慢把溫水煮青蛙,讓兩人的感情自然而言的水到渠成。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需要確定,眼前這個人是聞拾還是聞汝南,如果對方是聞汝南的話,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聞汝南。
相比較鎮北王的陵墓來說,安平郡主的墓穴就顯得簡單了許多,沒有太多宏偉的壁畫和雕像。而是按照普通郡主的規模修建出來的,因為工期比較趕的原因,部分細節處理的並沒有非常完美。
“安平,我來看你了。”黎墨站在墓碑旁邊,輕輕的手掌拂去落在上面的樹葉,“這次來的匆忙,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臨時買了一點你這個年紀會喜歡的衣服和首飾,在另一個地方,你也要好好生活啊。”
黎墨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內裡透出的哀傷確實遮掩不住的,很容易引起共鳴。
聞拾沒有開口說什麽,只是面目含悲地望向墓碑,蹲下來開始燒起了佛經。
哥哥,你放心。等到我找到了殺害父親和你的真凶以後,我一定會幫你們報仇,然後讓你和父親團聚,絕對不會讓你孤身一人在這裡。
聞拾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的眼眶卻開始泛紅。尤其是在聽到黎墨說的話後,他的眼淚都已經在框裡打轉了。
“聞拾兄,殺害伯父和安平的幕後真凶,你有找到什麽線索了嗎?”黎墨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聞拾的身邊,挨著他的手臂問道。
聞拾快速地眨眼,想要把眼眶裡的淚水憋回去。但他現在的姿勢不對,他是低著頭的,眨眼後,反而把淚水從眼眶中擠了出來。
“聞拾兄,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黎墨臉上的表情有些無措,看到聞拾開始掉眼淚以後,頗為笨拙的伸出了手,想要用衣袖幫忙擦掉。
“沒事,我只是想到了小妹,原本和父親一起吃飯的人應該是我才是,小妹她是替我……”聞拾隨意找了一個理由,然後站起來,快速的用自己的衣袖擦掉了殘留的淚意。
“江凌兄,看來你也知道了,父親和小妹的死是有貓膩的。”聞拾說道,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了起來,“我之前抓到的內奸,因為各種原因都中毒身亡了,目前我手上的線索已經斷了。”
黎墨也很快進入了狀態,“我之前不是讓薛叔帶著護衛去城內巡查去了嗎,他們在第二天其實有所發現,但當時要忙伯父的事,我就一直沒提……”
說著黎墨就從懷裡摸出了一份未寫完的信件,這是她刀人的時候從三皇子房間裡面搜出來的。
“這封信似乎是三皇子親筆,也不知道是被誰偷偷帶了出來,最後被我的護衛發現了。”黎墨解釋了兩句,隨後就把信件遞了上去。
“聞拾兄,你自己看吧,我和三皇子沒有打過交道,不清楚這封信件的真偽。”
聞拾接過信件,帶著一絲好奇張開了信紙,等到他看到上面的內容後,呼吸一下就重起來,緊緊咬住牙根,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江凌兄,這封信件,是在哪裡找到的?”聞拾的手開始發抖,如果這信件上說得都是真的,那他父兄的死,何其憋屈,何其……
黎墨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是我麾下一名普通的護衛找到的,似乎是在客棧附近的街道上,不排除是有人故意丟在哪裡的。”
“我也不瞞著你了,這封信件,極有可能就是三皇子的親筆,而我父……親和小妹的死,背後肯定有三皇子的手筆在。”聞拾壓著自己的怒火,“如此看來,那個殺掉三皇子的人,還是我恩人了。”
“聞拾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黎墨借機把手搭上了聞拾的肩膀,“雖然這裡是在北境,但我們依舊是臣子,不可以妄議皇族的。”
聞拾頗為勉強的點頭,雖然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了許多。但額頭暴起的青筋,表明了他的怒意並沒有散去,他只是選擇暫時隱忍罷了。
順利的把情報送出去以後,黎墨在接下來的幾天就沒有搞事了,安安心心地在鎮北王府和老王妃培養感情,一邊套取有關聞汝南的情報,一邊等著京城的人過來。
當然,抵足而眠的事情,黎墨也隱晦地提出過。可惜被聞拾以要去軍營處理要務的理由完美躲開了。
聞拾為了讓自己的理由看起來更有可行程度,已經連續三天在留宿在軍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