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已經氣瘋了,她指著孟嫦曦說道:“我明天就去禦史台告你忤逆不孝,毒害姑子!我要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母親!”謝松然慌忙的想去勸自己的母親。
孟嫦曦卻突然笑了,“身敗名裂?!母親若想魚死網破。那好!明日一早,整個京城都會知道,您的寶貝女兒,小小年紀就惡毒到推自己懷孕的嫂嫂,謀害自己未出世的子侄!我倒想看看,到時候是誰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謝夫人憤恨地瞪著孟嫦曦,像是想將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似的,之後就如被卸了全身的力氣般敗下陣來。
這事一旦曝光於天下,那謝蘊錦就完了,別說嫁入皇室,天下任何一家都不都容不下如此品行不端的女人。
謝家的其他幾位少夫人也急了,她們都是有女兒的人,若謝蘊錦的名聲壞了,只會連累整個謝家女眷的聲譽!別人不會說謝蘊錦怎麽怎麽,只會說謝家的女兒如何如何的不好,那以後,她們的孩子連議親都難。
“婆母!這是絕對不能被外人知道!到時候死的,就不止小姑一人了,語兒她們都得跟著一起死。”
“公爹,您可憐可憐您的孫女們,她們還那麽小!不能因為她們姑姑的錯而被毀了一生。”
“大哥,您快勸勸大嫂啊!”
……
眾人焦急的勸解中,謝原看著自己的大兒媳婦,臉色很沉,“你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孟嫦曦隻道了一句:“請公爹成全!”,堅決的態度始終沒有變。
謝原隻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管家說:“去準備筆墨紙硯,讓大少爺寫合離書。”
“父親!”謝松然眼中神色一驚。
“你們做了這些事,哪還有臉留下人家。”謝原說道,“寫合離書吧,給大家都留幾分顏面!”
謝原話中甚是堅決,不容反駁,謝松然轉而看著自己的妻子,目光中帶著乞求,“嫦曦……”
他不願合離的……
“你我合離之後,這件事會被永遠的埋在塵土之中,你也可以安心的撫養你和別人的孩子,”孟嫦曦眸光淡漠,將那一句話還給了他,“對所有人都好。”
謝松然渾身都僵住了,仿佛被捅了一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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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嫦曦最後終是拿到了那一封合離書。
蘇淺看著旁邊的靜笙,小家夥正看得一臉津津有味的表情。
“戲好看嗎?”蘇淺伸手,給小家夥理了理鬢邊的碎發。
靜笙點了點頭,“謝家大少夫人……不,是孟姑娘真厲害!”
一個人對整個謝家,完全不落下風。
“既然你如此待見她,”蘇淺的目光望向那邊剛拿到合離書的孟嫦曦,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那我再給她送份禮吧,賀她合離。”
“禮?”靜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一邊,孟嫦曦拿到合離書之後,當即便清點了嫁妝單子,準備離開謝家,謝原是個公允的人,知是自家對不住孟嫦曦,便從自己的私帳裡劃了五千兩銀子,作為這些年的補償,給了孟嫦曦。
謝夫人知道後,更是氣得牙癢,她看著孟嫦曦吩咐仆人套車馬,即將離開謝家,暗地裡,陰陽怪氣地說道。“拿了合離書,離了謝家,難道就不怕以今日的所為,明日傳便京華嗎?威逼公婆,迫害丈夫子嗣,強行合離,每一條、每一樁,可都夠茶余飯後好好的聊一聊了。”
她倒不介意讓孟嫦曦的名聲,臭到徹底。
背後論人是非,卻突然聽到身後,一句溫溫柔柔的話。“那可就要仰仗謝夫人了。”
謝夫人心頭一驚,回首,只見蘇淺婉然而至,身邊還跟著來湊熱鬧的靜笙。
“燕王太妃,”謝夫人在笑,卻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此乃謝家家事,卻讓太妃娘娘看了個笑話,還望太妃娘娘原諒則個。”
那一口一個的“家事”,是在提醒蘇淺,這是她們謝家的事,讓她不要去插手的好。
蘇淺莞爾一笑,“本宮自是知道,此乃謝家之事,只是……很心疼本宮那未來的五弟媳。”
提到謝韻錦,謝夫人的冷厲有些松動了。
“本宮聽說,欽天監已經擇好了日子,五弟與令嬡的婚期已近,”蘇淺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可經不起這些波折呀。”
謝夫人臉色一白,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事。
“這可怎麽辦呀?”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蘇淺笑得溫溫柔柔,說出的話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在婚期到臨之事,要將此事盡快解決才是。”
“那要如何解決才好?”謝夫人臉上的焦急憔悴,是掩也掩不住。“禦史台那邊,可不好交代。”
蘇淺笑得更溫柔、更可親了。
……
靜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看著蘇淺竟然說服了剛剛還恨的咬牙切齒的謝夫人。在蘇淺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之下,謝夫人決定動用謝家的力量,去打點三省六部的個個關節,盡快讓孟嫦曦和謝松然的婚事解除,就連最難解決的赦命問題,謝夫人也保證能讓謝將軍去向皇帝面前陳情。生怕慢了一步,影響到她寶貝女兒的婚事和名聲。
看著謝夫人一臉感激的看著蘇淺,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樣子。靜笙仿佛看到了當初在泠園,蘇淺要吊死滿朝的誥命,結果到最後,那些誥命都在給她蘇淺歌功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