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蘇淺揉了揉額角,無奈的笑道,“今日在場之人眾多,你殺得完嗎?”
“可是剖腹產子,驚世駭俗,聞所未聞。只怕……您會被禦史台彈劾!”
剖腹取子,世人只怕是不會接受!沉月擔心太子妃會被冠上巫蠱禍亂之名。
蘇淺自然也知道沉月在擔心什麽,她望向窗外那平靜的天空,眼神幽遠,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暴風雨要來了!”
床榻上,睡著的人,似乎是聽到了蘇淺的這句話,在睡夢中喃喃囈語了一句,“阿淺,要下雨了嗎……”
蘇淺看著睡夢中的小家夥,輕輕一笑,眼眸中冷霜退盡。
“放心,就算下雨了,本宮也會護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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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東宮西南角,南薰殿。
一夜無眠的羽弗璩璩,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心腹回來。
“怎麽樣?!”
前腳才踏進房中,迎面就迎來了主子焦急的詢問,於嬤嬤沒有立刻回答組織的問題,而是先屏退了了寢殿裡的其它人。
“到底怎麽樣?趙意棠生的是男還是女?”羽弗璩璩又焦急地問了一次。
於嬤嬤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只見面前的女子,身姿婀娜,但那腹間已是明顯的凸起。
羽弗璩璩五個多月的身孕了,那身形已經是不能再隱藏了。
“趙奉儀生了個兒子。”於嬤嬤沉聲說道。
聽到這話,羽弗璩璩整個人如同泄了氣般,一下無精打采。
“居然是個兒子!”羽弗璩璩摸著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東宮長子,皇長孫,如此尊貴的兩個身份,全被那個孩子佔了!
原本她還一直祈禱,希望趙意棠生一個女兒。
可老天真是不長眼!
“昭訓莫氣,”於嬤嬤見羽弗璩璩煩鬱,忙寬慰道。“您還懷著身孕,要保重玉體啊。”
“還有什麽意義!”羽弗璩璩怒其不爭的看著自己的肚子。“就算我順利的生下兒子,那也只是次子,注定要矮別人的孩子一頭!”
她懷著身孕,可太子卻不在東宮。生怕太子妃謀害了她們母子,所以戰戰兢兢地躲在這南薰殿裡過了幾個月。
現在,趙意棠卻搶先生下了東宮長子!
想到這裡,羽弗璩璩心裡甚是憤恨不平!
“昭訓不必太煩憂!”於嬤嬤眉眼閃動了一下,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那孩子……未必有承受東宮長子名分的福氣。”
聞言,羽弗璩璩眉頭一蹙,疑惑的問道:“怎麽說?”
與嬤嬤是悄悄打量了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在羽弗璩璩兒耳邊悄聲說道:“奴聽接生的穩婆說,那孩子還未出生之前,趙奉儀就已經死了!”
羽弗璩璩鳳目圓瞪,驚訝幾乎是目瞪口呆,“你是說……那孩子是棺材子?”
羽弗璩璩曾聽母親說過,有的孕婦,在死後是能生孩子的,那些孩子,一般是在棺材中所生,故名棺材子。這樣的孩子是極為不祥的,幾乎是被視為災星的存在。
“若真是如此……”羽弗璩璩嘴角揚起壓也壓不住的笑意,“那……那個孩子……”
一個被視為災星的孩子,在皇家是活不下來的!
他很可能……會被無聲無息的“暴斃”。
“不止如此!”於嬤嬤小聲的說道,“那孩子是剖腹取出來的!”
“什麽?!剖腹?!”
這真是聞所未聞!
於嬤嬤點了點頭,確定的地說道,“聽說,是鬱久閭良娣提出來的剖腹取子。據那個穩婆說,當時鬱久閭良娣搶了把剪刀,就要往死去的趙奉儀肚子上劃!”
羽弗璩璩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瘋了嗎?!如此驚世駭俗之事,她也做得出來?!”
“後來太子妃到了,阻止了鬱久閭良娣。卻讓藥藏局的秦太醫動手,剖開了趙奉儀的肚子,將孩子取了出來。”
羽弗璩璩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好半響後,她突然笑了。
整個寢宮回蕩著羽弗璩璩甚是歡愉的笑聲。
羽弗璩璩笑得痛快,笑過之後,溫柔摸著自己的肚子,像是撫摸著裡面的孩子,“孩子,還是你有福氣,那個搶了你皇長孫位子的孩子,恐怕是活不了了……”
“你要爭氣!一定要是個男孩,”羽弗璩璩看著自己的肚子,眼中神色溫柔,如輕哄一般喃喃的說道。“這樣……你就是大寧尊貴的皇長孫了!”
像是想到了以後的榮光,羽弗璩璩眼中神色,都有些瘋狂了,她看著於嬤嬤,命令道:“給家裡傳封信將,今日之事全數告知,我要讓這件事天下人皆知!”
“昭訓?”於嬤嬤微微皺起了眉頭,規勸道,“這趟渾水,咱們還是不沾惹的好!”
羽弗璩璩看了於嬤嬤一眼,笑意有些冷。“放心,姑姑不會介意的!”
這個於嬤嬤,是她進東宮的時候,姑姑特意指給他的宮人。
所以,於嬤嬤本質上,其實是羽弗貴妃的人。
“那個孩子,畢竟是貴妃娘娘的孫子。”於嬤嬤提醒道。
“但羽弗家的榮耀,在我的肚子裡!大寧的皇長孫,難道不該……是由羽弗家的人所出嗎?”羽弗璩璩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頗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氣勢,“一個災星而已,姑姑不會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