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郡主死了,殺人凶手頂著一連串的罪名,卻沒有一個罪是因為長寧郡主的死,這對長寧郡主來說不公平!”蘇淺解釋道,“衡城長公主只是想要一個公道,一個給她女兒的公道!”
靜笙還是聽不太懂,“可是就算加了一個罪名,最後還是斬立決,結果沒變啊!”
所以,這個罪名的意義在哪裡?
蘇淺笑了笑,隻道了一句,“等你將來做了母親,就明白了。”
這不太可能了!靜笙在心裡默默的嘟喃。
“對了,阿淺……”靜笙支支吾吾的說道,“我聽說衡城長公主的病有了些起色,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
靜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望眼整個東宮,好像除了她,沒有誰三天兩頭能出宮去的。暮月也說過,這不合規矩,讓她不要三天兩頭的去擾太子妃!
“去吧,”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蘇淺給她找了台階,“本宮近來事務繁重,就由良娣代本宮去一趟長公主府,去探望姑姑吧。”
“好!”靜笙高高興興地應道,“我替阿淺去看長公主。”
“讓沉月和烏蘭落陪你去。”
“知道了。”
看著靜笙蹦蹦跳跳跑遠,一直侍奉在側的暮月忍不住皺眉頭,“殿下,你太慣著鬱久閭良娣了!”
蘇淺看著靜笙跑遠的身影,眉眼含笑,“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暮月隻覺得自己的額角抽了抽。
孩子?
跟她差不多大的趙意棠都快生孩子了,好嗎?
“對了,”蘇淺翻閱著書案上的名冊,“今日,羽弗昭訓的母家來了什麽人?”
東宮宮規有令,內廷有一定份位的嬪禦,有父母年老者,經特旨允準,三個月可入東宮會親一次。
而今天就是三月一次的會親。
“回殿下,是羽弗昭訓的外祖母和母家的兩位嫂嫂。”暮月回稟道。
嬪禦會親,一般見的是自己的母親,但羽弗璩璩的母親為太子妃所厭惡,自是不在會親的名單中。
“舒家的老夫人?”
“是,”暮月看蘇淺的態度,心裡有些疑惑,“殿下認識?”
“那個害死長寧郡主的延夫人,母家也姓舒。”蘇淺眼中的神色幽深,“她是舒家嫡系女,也是這位老夫人的侄女。”
“她是來求情的?”
“不是。”蘇淺很肯定的說道。
舒家自詡清流世家,迂腐守舊,將家風看得極重,重到矯枉過正的程度。延夫人的事大白天下後,聽說舒家是連夜開了祖祠,將延夫人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隻恨不得從沒生過這個女兒!
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為她來求情呢?
“殿下,”暮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似乎……對這個舒家有些在意?”
蘇淺眸光深幽,看著書案上的名冊,那一頁上正寫著舒老夫人的“舒門羅氏”四個字。
“靜笙的生母……也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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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後,天氣越發冷了,長公主府裡的那幾棵桃樹葉子都掉光,已經掉得只剩枝幹了。
靜笙來探望時,衡城長公主剛剛服了藥。
“長公主殿下,你今日好點了嗎?”靜笙給長公主帶來了長信宮小廚房裡做的點心,是用七彩麵團做的各種小動物,唯妙唯俏,又特別有趣。那一個軟萌萌的小模樣,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
“好多了。”衡城長公主笑著對靜笙說。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樂觀向上,開朗活潑,又愛笑,就像七月的小太陽。
“長信宮新進了一個點心師傅,他做的點心可厲害了,長公主殿下也嘗嘗吧。”
說著,靜笙給衡城長公主拿了一個小兔子的點心。
其實衡城長公主並不喜歡這些甜食,但看著這丫頭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不然掃了她的興,伸手將點心接了過來。
“殿下!”衡城長公主的心腹嬤嬤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何事如此驚慌?”衡城長公主微微皺眉。
“殿下……那個,那個……”嬤嬤有些語無倫次,“那個竇娘子想見您!”
“竇娘子?”衡城長公主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
“就是那個延皓軒的外室?”靜笙倒想起了這個人,“那個男嬰的生母?”
那個企圖偷龍轉鳳,頂替長寧郡主孩子的小男嬰!
而竇娘子便是之前化作男嬰奶娘,其實是生母的那個人。
衡城長公主眼中神色瞬間冷了下去,“什麽東西,也敢來本宮面前求見?”
這個竇娘子曾經挑撥延夫人將長寧郡主的孩子捂死,經三司會審,已定了絞刑,不日即將行刑,現在正關在地牢之中。
“可是殿下,您看看這個!”嬤嬤將一物呈到衡城長公主面前。
那是一枚翡翠玉佩,呈圓形,玉石上邊上雕琢的是飛燕祥雲紋,中間是一個非常精致的圖紋,看上去像是一個族徽。
“啪”一聲,兔子點心掉落在地,靜笙看到衡城長公主臉上是驚訝到極點的表情。
地牢——
靜笙很不喜歡這裡!汙穢、陰暗、到處都是腐朽的味道。尤其是上一次,目睹了囡囡母親的死之後,她對這個地方就越發是不喜歡。
可現在,她陪著衡城長公主,又來了這個地方。
獄卒打開了牢門,她們進入潮濕又陰暗的地牢之中,只見一個身著身著囚服的女子卷縮坐在角落裡面,冷冷的看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