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公主要合離

　　“母妃當時所說的話，字字句句，兒臣一直都還記著！”君曦苦苦的笑著，“兒臣不想要什麽冀州，隻想要那一套蓮燈。母妃訓斥兒臣：“一個州府，與一小小蓮燈，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

　　“兒臣當然分得清，冀州富庶，又怎是一個小小蓮燈能夠比擬的？！”

　　“可是！君曦的及笄禮，憑什麽要拿來給君時鋪路？”

　　“當時母妃氣壞了，指著兒臣大罵，身為姐姐卻不為弟弟著想！罵兒臣不配做君時的姐姐！”

　　“姐姐！呵！您用“姐姐”二字綁架了兒臣二十多年！”

　　“做姐姐，就一定要無底線的讓著弟弟，護著弟弟！當年，為了羽弗紇紇，君時在大殿之上頂撞父皇，父皇大怒，準備將他送往北狄為質，您拉著兒臣跪在含元殿外求情，當時兒臣還發著高燒，跪在寒風中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但您一點都不在乎！”

　　“再後來，斯年不在了，您一直勸兒臣不要計較，因為君時還在北狄為質，若能失去莫家這個姐夫，以後回國的路就更難走了。當時，您牽掛您在異國的兒子，卻從未憐惜過您的女兒剛剛失了孩子！”

　　“母妃，兒臣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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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曦眼尾染紅，字字句句，述說著自己多年來的委屈。

　　“你現在……是準備跟本宮清算舊帳嗎？”羽弗的臉色很不好看，“君曦，本宮從未覺得自己有哪裡對你不起！你做為姐姐，不應該保護弟弟？讓著弟弟嗎？你說本宮偏心，但本宮可曾薄待與你？你是女兒，為何一定要跟兒子相爭呢？”

　　羽弗貴妃的語氣理所當然，作為旁觀者的靜笙聽到這話，都為君曦委屈。

　　羽弗貴妃怎麽不說：當初把你生下來，沒因為你是女的，掐死你，你就該心懷感激了！

　　最可怕的是，羽弗貴妃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偏心，而是覺得男女有別！

　　君曦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怎麽還會心有奢望呢？

　　她的母親本來就是這種人啊！

　　“母妃，兒臣依舊是那句話，”君曦看著自己的母親，堅定的說道。“兒臣不會拿自己的一生，為君時鋪路！”

　　“你！”羽弗貴妃指著君兮，氣得直發抖。

　　“兒臣與莫驍南的婚事，一定會合離的！”

　　君曦的聲音，擲地有聲，堅定不移。

　　飲茶的蘇淺，低垂下的眼眸，掩飾住了眼中的神色。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君曦頂撞羽弗貴妃！

　　或許，人天生就是犯賤的！越得不到就越重視，越想要表現自己。就像君曦，她明明是京中小霸王一般的存在，連當今皇帝都頗為頭痛。

　　可她對羽弗貴妃，孝順到幾乎是愚孝的程度！

　　現在這個愚孝的女兒不聽話了，羽弗貴妃是摔了茶盞，氣憤不平地離開了東宮。

　　君曦看著自己母親離去，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君曦……”靜笙有些擔心的喊道。

　　君曦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靜笙心下擔憂，的想要追上去，卻被蘇淺叫住了。

　　“讓皇姐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蘇淺幽幽的說道，“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

　　靜笙悶悶不樂的坐回了蘇淺身旁，“我一直以為……君曦是那個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人。”

　　那一身驕縱的性子，不是不應該有一個重男輕女的母親嗎？

　　“……父皇還是很疼皇姐的。”

　　武帝的童年是在冷宮中渡過的，與他的姐姐和妹妹相依為命。這樣的遭遇，讓他的教育形成兩個極端，對兒子們極嚴，一心想讓他們能成為頂天立地，能保護別人的男子漢。而對於女兒，則是覺得女孩天生就應該被寵愛，所以他會肆無忌憚的去疼她們寵她們。所以大寧的公主以君曦為首，一個賽一個刁蠻驕縱。

　　而且，君曦畢竟是武帝的第一個孩子，武帝第一次做父親，這個孩子在武帝心裡自然有些與眾不同。

　　但……也只是“有些”罷了！

　　靜笙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君曦的婚姻，離得了嗎？”

　　蘇淺抿了口茶，沉默了半晌，才搖了搖頭，“不易。”

　　莫家的兵權，皇家的臉面，太子的勢力，這些利益交縱之下的政治聯姻，比那些情情愛愛之間的山盟海誓還要牢固。

　　“那……”靜笙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句，“咱們能不能幫幫她？”

　　蘇淺挑眉看了靜笙，勸道，“人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這破人姻緣的事可是吃力不討好的！”

　　“怎麽說？”

　　“皇姐與莫驍南相識了十幾年，相濡以沫那麽多年，他們之間的感情剪不斷理還亂，你能確定皇姐今天堅定的要合離，明天就不會後悔嗎？”

　　“……”這個靜笙還真有點確定不了。

　　在北狄，她也見過昨天吵得要死，幾乎動要刀子的夫妻，今天恩恩愛愛的在一起了。

　　“要是皇姐後悔了，他們和好了，那當初破姻緣的人，就會變成罪人，甚至會被皇姐仇恨的。”

　　“可是君曦現在不快樂！”靜笙急急說道。

　　“快樂嗎？”蘇淺幽幽歎了一口氣，“這皇宮之中，就沒有哪個人是真正快樂的。”

　　“可是我很快樂啊！跟阿淺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快樂！”靜笙急忙表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