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笙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被蘇淺製止了。“先跟我回東宮去吧。”
看著蘇淺眼中的神色,靜笙點了點頭,乖乖的跟著蘇淺走了。
文鴛在牢門口,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眼中晦暗,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回東宮的路上,靜笙同蘇淺坐在馬車裡。
“阿淺……”靜笙有些坐立不安的看向蘇淺。
蘇淺自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寬慰道:“放心,我會有辦法救孩子們,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確定一件事。”
“什麽事?!”靜笙好奇地問道。
蘇淺只是笑了笑,伸手將靜笙散於鬢前的散發拂到了耳後,道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蘇淺不說,靜笙自然不會為難。反正最後,蘇淺一定會讓她知道的。
“對了!”靜笙想起了剛才的事,“那個文鳶,真的不是文家的小姐嗎?”
蘇淺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她是文丞相的獨女,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她為什麽……說自己不是文家的姑娘呢?這種事,到戶部一查就都清楚了,瞞不了的吧?”
“不會查到的,”蘇淺淡淡的說道,“可能不久之後陛下就會親下旨意,說那個文鴛,是借身份而來冒牌貨。”
“你是說……皇帝會庇護文家?”靜笙猜測道。
蘇淺點了點頭,“現在的文家和文丞相,對皇帝還有用,皇帝會保下他們!”
“什麽用啊!”靜笙抱怨道,“難道比他兒孫的性命還要重要?”
蘇淺眼眸幽暗得厲害,“這十幾年來,陛下以確定門閥制度來促進黎漢兩族間融合。但是這個政策用的久了,門閥世家不免坐大。”
最近朝堂上的清洗,各種權利傾覆,蘇淺多多少少能看明白,武帝是準備要壓製世家了。
“陛下不願意看到門閥世家坐大,最後威脅到皇權。他自然要壓製!而能壓製門閥世家最好的人選,莫過於寒門。而文丞相便是寒門貴子的典型,陛下想要朝中勢力平衡,各方製約。”
不過在蘇淺看來,文家汲汲營利,這幾年來,廣羅門生,培養自己的黨羽,文丞相所打的算盤,怕不是也想成為下一個門閥世家!
當然!皇帝現在並不在乎文丞相是怎麽想的,他想要的,是文丞相去做那只出頭鳥,去治壓日漸鼎盛的門閥世家,以達到他的帝王權衡之術。
這也是為什麽,文鳶敢理直氣壯說自己不是文家的姑娘。因為她一開始就準備,自己扛下所有的罪責,不連累到家族親人,而且她也為文家找好了退路。
馬車回到東宮時,靜笙依舊沒有搞清楚大寧朝堂中的彎彎道道。
回到長信宮,靜笙一眼就看見,宮門口跪在地上,那個抱著孩子的身影。
“羽弗璩璩?!”
她怎麽在這裡?靜笙不解。
“清和君?”蘇淺也看到了羽弗璩璩,跪在了自己的宮門口。
那一句“清和君”,是羽弗璩璩的封號,因為她被封為郡君,封號為清和,一般稱為清和君。
聽到蘇淺的聲音,跪在地上的羽弗璩璩,眼睛一下亮了,她抱著孩子膝行向前,跪到了蘇淺面前,情緒激動的說道。“殿下,娘娘,妾聽說了,北狄送來的解藥已經到了!”
蘇淺沉下來了臉,“你聽何人所說??”
“聽何人所說不重要!”羽弗璩璩抬頭看著蘇淺,“聽說……那北狄來的藥,似乎只有一劑……”
“是又如何?”
“那還請殿下救妾的孩子!”
第295章
蘇淺微微的蹙起了眉,目光也冷了下來。“清和君,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妾知道!”面對蘇淺的問,羽弗璩璩目光灼灼,毫不避諱。“還請殿下,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救救妾的孩子”
“母親的心?”蘇淺提醒道,“這東宮,可不止你一個是做母親的。”
孩子也不止君無疾一個!
羽弗璩璩自然也聽出了蘇淺話中的意思,心中沒由得慌起來。
“從北狄送來的解藥,只有一劑。於情於理,都該先救皇長孫。”
果然!她聽到蘇淺如此說道。
羽弗璩璩心裡也明白,蘇淺會下令先救君無忌,於情於理,都無可指摘。
可是……
太子已經薨逝了,君無疾現在是她唯一的依仗,若孩子不在了,她這一生也就完了!
這也是為什麽,聽到北狄的解藥到後,她會如此慌不擇亂,明知希望不大,還是跑到長信宮來求藥的原因。
“可……”那些想法,在腦子裡拚命的運轉,羽弗璩璩脫口而出。“可燕王殿下他是兄長啊!不是更應該愛護幼弟嗎?”
“什麽?”蘇淺深深皺起了眉,這羽弗璩璩是不是腦子有病?
“瓊華郡主和瓊羽郡主,是兩個小丫頭片子,可以不在考慮之中,解藥自然要先緊著兩個小皇孫,”羽弗璩璩理所當然的辯解道,“燕王殿下是兄長,理應讓著小的,還請殿下先救二皇孫吧!”
這話讓靜笙也皺起了眉頭,什麽小丫頭片子,不用考慮?什麽大的要讓著小的?羽弗璩璩這話,未免也太不要臉了。
蘇淺也好笑,她看著羽弗璩璩,問道,“剛剛清和君讓本宮體諒你的一片母親心,那清和君是不是忘了,阿黎是過繼於本宮名下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