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寒早就做好了身份,也不怕他查,直接從懷裡拿出一紙訴狀遞給康親王:“我父親當時發現他們有勾結時,就知道難逃一劫了,我們本想立刻搬家保平安,可還是遲了一步,全家只有我逃了出來,這是父親生前為了以防萬一寫的血書,我一直帶在身上。”
康親王仔細看了一遍,這才總算初步相信了他:“無意提及先生傷心之事,還請諒解。”
兩人又聊了幾句,康親王吩咐管家:“給莫先生安排個院子,從今日起他就是咱們府上的客卿了。”
莫水寒知道他還沒有完全信自己,因此也不著急,每日隻安心待在院子,看書養花,過的悠閑自在。倒是多清郡主每日都要過來一趟,或是問問生活習不習慣,或是陪他聊天下棋,不過莫水寒始終淡淡的,緊守主客之別。
早上剛起床沒多久,多清郡主又過來了,端著一碗麅子肉笑道:“莫大哥,我父親一早出去打獵,獵了隻麅子,您嘗嘗,這肉可新鮮了。”
莫水寒吩咐下人拿來烤架,一邊問道:“這麽早就去打獵,王爺當真是好興致。”
多清郡主歎道:“什麽興致呀,他是又受氣了。陛下近來越發對父王不滿,原本宮裡每年采購食材的事情都是我們府上負責的,可是昨兒晚上,陛下卻把差事給了敏親王府,父王氣的一夜沒睡,早上是心煩才去打獵了。”
莫水寒暗自嘀咕:看來時機差不多到了。
想了想,他裝作無意的對郡主說道:“敏親王?就是那個和我們大鏡左相關系很好的那個王爺?”
多清郡主驚訝的問道:“你說他和你們那邊的左相關系很好?”
莫水寒點頭:“我當初想要進你們吳國,結果左相為了抓住我,就聯合了你們的敏親王在邊境查我,幸好他們不知道我的長相,否則我都來不了。”
多清郡主想到臨近大鏡的邊境,確實是敏親王的人在守著,瞬間就相信了莫水寒的話,急急忙忙站起身說道:“莫大哥,你先用早飯,我有點急事就先告辭了。”
她必須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父王,蕭裕守竟然與敏親王府暗中勾結,那父王如今被他們逼成這樣,是不是也是他們的陰謀?
莫水寒悠閑的烤著麅子肉,細細的刷著香油,聞著香味慢慢散出,心情很好的勾起嘴唇:左相在吳國最後一絲退路都被自己斬斷了,接下來康親王就該找自己了。
果不其然,多清郡主走了沒多久,康親王就派人來請他了,書房裡還有其他幾個幕僚,看見莫水寒還挺友善的。
康親王直接問道:“你說蕭裕守與敏親王勾結,有什麽證據?”
莫水寒搖頭:“沒有,不過他們要是沒有勾結,敏親王又何必幫他找我呢?”
康親王擺手:“先生不要誤會,我不是懷疑你。我目前的處境你這幾日也看的清楚,陛下對敏親王日漸看中,對我卻多翻打壓。我跟你說句實話,這事和你們大鏡的左相也脫不了乾系,所以我現在必須要抓住他們勾結的證據,才能向陛下證明自己,否則再如此下去,依照我與敏親王的矛盾,王府只怕危險了。”
莫水寒想了想,下定決心說道:“王爺既然如此信得過我,我與蕭裕守也有仇恨在身,我就告訴王爺一個消息,但是需要王爺自己去抓。”
康親王身邊的一個幕僚忙問:“什麽消息?”
莫水寒壓低聲音說道:“敏親王和左相私下在倒賣生鐵,敏親王把吳國的鐵悄悄賣給左相,左相給他銀子。”
所有人都倒吸口氣:倒賣生鐵可是死罪,敏親王這是不要命了?
康親王衝到莫水寒身邊:“此言當真?”
莫水寒點頭:“按照他們的約定,再過半個月就又該交易了,王爺要是能抓個正著,豈不是打擊敏親王的罪證?”
一個幕僚懷疑的問他:“這麽大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莫水寒說道:“蕭裕守殺我全家,我當然要找他報仇,有一次我化妝成戲子去他家,無意間得知的,可他家下人太警覺,我只聽了一半,至於他們在哪裡交易,我就不知道了。”這消息還是當初在荊州的匪寨打探到的,不過莫水寒沒全部告訴他們,有時候消息說一半留一半才顯得可信。
康親王安慰他:“沒關系,你能探到這個消息已經很不錯了,你放心,只要本王能扳倒敏親王,蕭裕守那裡,本王一定會助你報仇。”
莫水寒忙拱手道謝:“那就多謝王爺了。”
等莫水寒走後,其他幕僚才問道:“王爺,這個人可靠嗎?”
“應該可靠,他的來歷我派探子查了,消息已經回來了,都是真的,沒必要幫著敏親王騙咱們。”
“可是這個消息,萬一不對呢?”
康親王叫來幾個暗衛,讓他們緊緊盯著敏親王府近日的動靜,這才對幾個幕僚說道:“是不是真的,過幾日就見分曉了。”
莫水寒把消息透漏出去後,就又安靜下來,每日待在自己的院子也不關心其他,多清郡主有些想不通:“莫大哥,你怎麽都不急呢?”
莫水寒問:“急什麽?”
“這個消息明明是你提供的,可那些人現在卻把你排除在外面,等到一旦查實,功勞都是他們的,你怎麽都不知道為自己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