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寒推開窗子,仰頭看著窗外的明月,窗下的草叢中,各種蟲子不斷發出清悅的叫聲,一陣秋風吹過,莫水寒輕輕打了個寒顫,卻依然站在窗前沒有離開,他深深歎了口氣,又想起下午看見的那個侍衛安奉,想著想著,思緒不知何時就飄到了九公主的身上:待到將來一切事明,她是否會受到傷害?又會不會恨自己對她的欺騙?
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甩出腦袋:早在十年前,自己就沒有選擇了,至於九公主……必須快刀斬亂麻,不能再糾纏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莫水寒打開房門,眼熟的一幕再次上演,依然是春蘭和秋菊拿著兩根狼牙棒擋在門口,攔著不讓他出門。
莫水寒面無表情的開口:“今天是為了什麽,說快點我還有事。”
九公主能感覺到莫水寒有些不同,似乎又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冷淡又疏離,她有些小心的問道:“駙馬,你怎麽了?”
莫水寒沒回答,反而看了看旁邊婢女手上端著的藥碗:“還是喝藥嗎?”
不等九公主說話,莫水寒就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向九公主展示了一下碗底,莫水寒冷清的問:“我可以走了嗎?”
九公主放下已經伸到半空準備攔他的手,莫水寒示意侍雨和侍月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幾個丫鬟,對九公主行了個禮就離開了。九公主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侍雨看著不忍心,輕聲安慰:“公主別傷心,公子他昨夜定然又是做惡夢了,每次惡夢醒來,他都會有一陣心情不好的。”
九公主回頭問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麽總是會做惡夢嗎?”
侍雨搖了搖頭:“公子的心事從不對別人提起,奴婢也不清楚。”
九公主有些失落,沒精打采的往回走,就連吃飯也有些心不在焉,沈麼麼看了,歎道:“要抓住丈夫的心,首先要投其所好,培養和他共同的興趣,這樣才會引起他的注意,像公主這樣總是整他,他躲你都來不及,又怎麽會與你交心呢?”
九公主求救的看向她:“那我怎樣才能投駙馬所好呢?”
沈麼麼想了想:“有了,駙馬之前不是說過愛音律嗎?不如公主學著彈一支曲子?要知道這男人最抗拒不了的,就是知書達理、溫婉嫻淑的女子,尤其是像駙馬這樣的人,定然更加喜歡,公主要是能讓他看到你這一面,駙馬肯定會動心的。”
九公主眼睛一亮,站起身一拍桌子:“好,為了駙馬,本公主就豁出去了!”
為了練琴,九公主難得三天沒纏著莫水寒,莫水寒感到輕松的同時,也有些不可思議,直到三天后的下午,他剛進府,春蘭就站在熟悉的地方,臉上擺著熟悉的笑容,手上做著熟悉的動作:“駙馬,公主有請。”
他就知道!
莫水寒隨著春蘭一路來到後院的小橋旁邊,見九公主正坐在湖邊樹下撥弄著琴弦,莫水寒挑挑眉:這是……換路數了?
九公主一見他來,立刻擺出一副溫婉優雅的姿態,一陣琴聲從琴弦流出,莫水寒駐足聽完,九公主得意的站起身,走到莫水寒面前:“駙馬,我彈的怎麽樣?”
莫水寒點頭:“很特別。”也不知她怎麽彈的,反正就是沒有一個音在調上。
九公主一揚下巴:“這琴我可是練了許久的,想當年宮裡的幾個姐妹,就我彈的最好!”
說著又做作的揉了揉手腕,假惺惺的感歎:“哎,許久不彈,都生疏了。”
莫水寒咬了咬下唇:“聽得出來,確實生疏了!”
九公主見他臉色有些奇怪,不由回頭看向沈麼麼她們,就見幾個丫鬟也咬著嘴唇,憋的面色通紅,沈麼麼一個勁給她擺手:吹的太過了!
九公主又回過頭看向莫水寒,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駙馬不是喜歡音律嗎?不知駙馬最喜歡的譜曲是?”
莫水寒回道:“高山流水。”
九公主合掌一笑,一副找到知音的樣子:“哎呀,那真是太巧了,我小時候第一次練琴,彈的就是高山流水,我當時練了一個多月才學會,父皇為了獎勵我,特意將這架古琴送給了我,我就是用這架古琴在父皇的壽宴上給他彈了一曲高山流水,父皇當時還誇我了。”
“啊?”莫水寒僵硬的回頭看了看那架古琴,確實是架好琴,可再好它也是琴啊,如果自己沒記錯,高山流水應該是要用古箏吧?
這邊九公主還在王婆賣瓜,自吹自擂,莫水寒配合著她僵笑著點頭:“一個月就能學會高山流水,確實悟性不俗。”
九公主更得意了:“那我改天彈給駙馬聽啊?”
莫水寒抵著唇問道:“還是用這架琴嗎?”
九公主點頭:“當然了。”
莫水寒豎了豎大拇指:“我很期待你的表現,但是我現在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下面的丫鬟憋笑都快憋瘋了,莫水寒一走,都忍不住低下頭噗嗤笑出聲,沈麼麼和夏荷上前拉住把牛都吹到天上去的九公主:“公主,您剛才也吹的太離譜了,而且您彈的那曲子,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音在調上,全錯了!”
“啊?”九公主瞪大眼睛:“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