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震驚的盯著那張供狀,過了好一會兒才抖著手接過來,上面確實寫著她爹娘的病本來能治好,可是因為一個貴人暗中的命令,大夫隻好將錯就錯。
宸妃無法相信的搖著頭,崩潰的將供狀用力撕成碎片:“不可能,你騙我的,我不相信!”
莫水寒任由她發泄,等到她稍微平靜一點才說道:“我騙你沒有任何意義,你自己有腦子,那個大夫在你進入蕭家第二年,就因為上山采藥被毒蛇咬死了,幸好他提前留了一手,寫了供狀交給他兒子保管,他兒子躲躲藏藏好幾年,可惜的是也沒逃過去,在一次事故中被人砸死了,你說這是你爹娘在九泉之下的詛咒,還是巧合,或者是人為?”
宸妃不傻,越是這樣處心積慮掩蓋的真相,越是顯得刻意,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只是一顆棋子!
那五皇子呢?作為棋子生下的小棋子,若是蕭裕守事成,他的結局是什麽?一個時時提醒天下百姓他是逆臣賊子的證明?一個明明是他的兒子,卻叫了別人幾年父皇的孽種?還是一個從一開始就是作為棋子出生的工具?
不管是什麽,五皇子都必死無疑,蕭裕守從來沒打算留過他的命!
宸妃心裡升起強烈的怒火和恨意:毀她家庭、殺她父母、送她入宮、害她兒子,蕭裕守,他真的好狠!
“我願意和你合作,我是一個罪人,你說得對,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但是五皇子是無辜的,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諾,事成之後放過他。”
莫水寒從懷裡掏出幾張紙:“江南有個小鎮,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我曾在那待過一年,十分適合安居,這是我曾經住過的小院地契,還有幾畝地和兩個小鋪子,雖說沒有榮華富貴,卻也足夠溫飽。你拿著吧,事成之後,你一切聽四駙馬的安排,他自會助你,這是我能夠給你最大的保證了。”
宸妃有些擔憂:“我害了四駙馬的孩子,他會幫我和五皇子?”
“四公主是個大度之人,況且若不是你背著蕭裕守手下留情,四公主也活不到現在,你雖害了她,她卻記你這份恩情。”
“那你呢?”
莫水寒歎了口氣:“這也許是我和左相最後的對決,最後是兩敗俱傷還是同歸於盡,還未可知,說不定我自身難保,沒有余力救你。”
他們此舉等於是要左相的命,蕭裕守不會甘心赴死的,自己作為青和鎮的後人,要親手報仇,蕭裕守也不會坐以待斃,他會拉著自己一起死,誰勝誰敗,就看這一次了。
宸妃收好東西:“既然如此,未免夜長夢多,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莫水寒站起身,剛準備喊門口的守衛,突然陛下身邊的公公走了進來:“九駙馬,左相大人說有事找您對峙,如今就在禦書房,請您立刻過去。”
莫水寒心裡一涼:蕭裕守狡猾多端,不會無故發難,他肯定抓住了什麽把柄。
他回過頭看了看宸妃,宸妃也擔憂的看著他,莫水寒安撫的笑了笑:“記住我方才的話,我出了事,你就相信四駙馬。”
禦書房裡不止是左相,還有右相以及四駙馬、幾位公主、大理寺卿、刑部尚書、以及幾個重要的官員皆在此。
莫水寒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事到如今他已經猜到了,當初自己回青和鎮就被蕭裕守懷疑了,可自己因為用了藥所以外表看不出,蕭裕守不敢打草驚蛇,直到蕭恆為救自己而死,終於印證了他的想法。
直到此刻莫水寒才明白,蕭恆只是蕭裕守放出來辨別自己的,蕭裕守不惜要了親兒子的性命,就為了試出自己真實的身份,可惜自己棋差一招,現在才想明白。
陛下溫和的笑道:“左相說有事找你對峙,有什麽事你們就在這裡說清楚吧。”
九公主跑到莫水寒身邊拉住他:“駙馬,你別怕,有什麽事就直說,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你。”
蕭裕守垂眸笑了笑:“九公主放心,微臣只是有些事需要九駙馬解惑,只要九駙馬不心虛,別人又如何為難的了?”
莫水寒將九公主擋在身後,轉向蕭裕守,嘲諷的笑道:“難得左相大人還有心情找別人的事,蕭恆的冤魂夜裡難道沒有找你索命?”
莫水寒性情雖冷清卻也溫和,可他如今開口就這麽不客氣,讓其他幾個大臣都有些震驚。
左相陰著一張臉:“我兒好歹是為你而死,你不感激就罷了,還出言諷刺,果然是冷心冷肺。”
“我隻恨自己棋差一招,沒為他報仇。”
兩人都赤紅著眼睛瞪著對方,恨不得將對方拆吃入腹,其中的恨意居然強烈的讓周圍幾個大臣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陛下皺了皺眉:“好了,還是說正事吧。”
左相陰陰的笑了笑,拱手說道:“陛下,臣需要先傳召一人。”
聖上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宮人就領著一個畏畏縮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九公主眼神猛地一縮:這是海州的趙知州身邊一個管家,當時因為他只是一個下人,大家也沒注意,竟然被他溜了!
“這不是罪臣趙知州的管家嗎?按照律例是要一起問罪的,你為何在這裡?”九公主先發製人厲聲喝道。
左相笑了笑:“九公主不要著急,此人作為罪奴被官府重新發賣,機緣巧合被微臣買了去,結果前兩日他告訴了微臣一個驚天大秘密,微臣不敢隱瞞,所以才找來九駙馬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