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的底層官職人員的流動,最近似乎調動的非常快。
這會兒河間府,容錚正在當地的寒門秀才裡挑選師爺的人選,她埋首於書案中,用朱砂筆圈圈點點了一群人的名字。
其中有三成河間府當地人,有三成西北差人,有三層是六縣互相調派的人。
這些人都是她重新部署的基層幹部網。
只要在裡面增加流動性,不能
讓一個人佔一個位置太久,並且互相要做的公務都有著共同性,所以就算是有人被調走也很快能適應新崗位,就是人事關系網可能在當地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這大大打破了地方宗族長久性的壟斷。
而且容錚還加派了不少的公務,裡面大多數是摻和了民生農作物,還有水利的情況,尤其是稅賦,她沒有權力改動,但她可以在收稅的隊伍裡多放幾個老實人。
雖然只能起到暫時的作用,但三年內至少是沒問題的。
這河間府也變得能讓她的手伸進來,接管一些小事。
容錚十分有分寸,不管大事要事,隻管一些看起來雞皮蒜毛的事情,卻暗地裡掌握了基層所有人。
黃禹在旁邊看著主子的行動,他忍不住惋惜道:“殿下,這些小老百姓能做什麽?除了民心,他們在朝廷什麽都做不了,還幫不了您。更別說成為殿下的靠山了。”
哪怕是能得到百姓們的支持,只要是現在還算安穩的年代,百姓們起的作用並不高。
甚至還可能引起陛下的猜疑。
所以怎麽看都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他道:“您已經為百姓做過不少實事,是時候要為自己著想了,殿下。”
看容錚認真的俊容,沒有半分動容:“殿下殿下?”
容錚這才抽空瞪了他一眼:“別吵。”
黃禹頓時縮縮脖子道:“殿下,您嫌我煩,我也得說。”
“再繼續下去會對您有危險的。”雖說沈大人被不知名人士打了一頓,然後灰溜溜回京去了,但沈大人是個小心眼的人,一旦對太后娘娘添油加醋了。
太后娘娘指不定要在太子殿下回京後,使法子迫害太子殿下。
畢竟這會兒的對象已經不是劉公公了,是沈大人。
沈大人是太后娘娘最喜歡的外甥的獨子,念及其父,太后娘娘也會為沈大人討回公道。
於是黃禹將沈大人之間的利害關系都跟她說了。
吏部侍郎沈大人。
容錚安排好了底層的流動性,她終於放下筆說:“這位沈大人足以動搖太后,來罰孤?”
黃禹見主子終於重視起問題了,他趕緊道:“沈大人本來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怕是殿下回去要挨訓了。
”
容錚淡淡道:“沈大人有什麽大功勞,可以動搖到太后罰孤嗎?”
“河間府他是沒有功勞,但京城畢竟是遠外之地,誰知道他會說些什麽。”黃禹心裡那個著急,希望主子能想出應對辦法。
可容錚又繼續提起筆,顯然不放在心上。
黃禹頓時懵了。
他真是越來越讀不懂太子殿下在想什麽。
與此同時,河間府的地牢已經人滿為患,牢頭又關了五十多個人。
本來牢房之前還算寬敞,現在擠得的都不能抓那麽多人了,於是牢頭想了個辦法就抓男的,讓女眷留在家裡鬼哭狼嚎,這樣大大縮減了牢房的用度。
還多抓了一幫遭天譴的家夥。
剛開始進來的士族富甲子弟還囂張的不得了,等把他們抓進重犯的牢房內,得到重犯的一頓修理,這些人頓時就慫了。現在一個個縮在角落裡跟個鵪鶉一樣不敢冒頭。
牢頭十分滿意重犯的配合,還特地挑了幾個刑罰不嚴重的人,出去以工代罪,坐滿三個月就可以減一年的刑罰。
有不少犯人寧願帶著鐵球都要出去做工,哪怕是馬上要死了,也要出去透透新鮮空氣。
直到牢頭在外面收到了譚西縣令親手給的名單。
譚西縣令用手絹捂著鼻子道:“名單上的人如果配合,就放他們出去,不配合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做?”
牢頭點頭哈腰道:“小的都懂,小的都懂。”
還能怎麽辦,多派幾個喜歡下重手的囚犯過去,就那群繡花枕頭還不是一個個服服帖帖配合太子殿下辦事。
譚西縣令滿意地離開了。
牢頭就串通手下的小卒,讓他們進去吆喝幾聲,果然小卒提著官木仗進去,裡面的人都嚇得喊饒命。
牢頭感覺震懾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只要挑他們恐懼的時候,給他們一個機會,還不得有一大幫人趕著給他們送功來了。
到時候去譚西縣令那裡邀功,沒準能撈到一個衙頭的位置。
“你們這幫罪不可赦的人,現在太子殿下念你們是第一次犯錯,就給你們一個重新贖罪的機會。”
“你們當中有誰不服繼續跟太子殿下對著乾的,都站出來!!!”
此話一
出。
牢獄裡的公子哥們,就幾個士族出身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遠方親戚,站起來喊道:“太子殿下憑什麽抓我們?”
“就是就是,我們一沒犯法二沒欺壓良民憑什麽!”
牢頭見他們不配合,又因為他們站起來,其他慫包也開始壯起膽子,眼神有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