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太后熟悉的面孔,她覺得眼睛要瞎了。
世上已經有個男主跟她相像罷了,怎麽太后也非常眼熟!若不是從前的世界沒有燕國這個王朝,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他們在現代的後人。
容錚十分的無語,但施禮的時候還是表現出該有的唯唯諾諾的形象。
華太后撫摸著自己懷裡的波斯貓兒,她道:“聽說陛下召見你了。”太后現在似乎並還沒有責怪她退婚的態度。
容錚第一次知道太后對自己的底線,只要按照她說的做了,哪怕太子稍微在別的事情任性點,她也會看著辦。
賜婚一事,太后就沒有再提起過。
一方面有皇帝賜婚不可違抗的原因,另一方面事成定局,太后覺得沒必要。反正人在她慈明宮手裡。
畢
竟養狗久了,偶爾也得松松鏈子給點虛情假意的自由。
“是,父皇是同孫兒說過幾句話。”容錚笑道:“他還親自踢了竹球,可孤好多年不碰沒有去動腳。”
面對容錚主動的透露,太后原本想逼她說實話的心思卻空了。
華太后看著眼前的孫兒,即便她一年也就見她七八次,但也記得她的特征,怎麽感覺自她聽從自己逃婚後,整個人回來就跟變了一樣,像是塊河裡已經被打磨過的滑石。
若不是她一直派黃公公盯著,她還真的以為眼前的孫兒已經不是自己的孫兒,但這世上已經沒有比她們的樣貌更相像的人了。
所以,太子倒不必懷疑。
還有退婚一事,太子既然已經按照她的旨意去逃婚,之後又在外面渡過了生死的危機。
皇帝又親自賜婚。那她也不應該落後要給太子一點甜頭。
“太子年輕容易衝動,尚方寶劍的事,哀家既往不咎。”華太后面帶笑容眼裡卻冷冰冰道:“另外陛下給你的賜婚,哀家先恭喜你了。倒是從前你總希望能在他面前多多表現,以此來獲得重視,怎麽今天卻改了性子?”
話落,華太后就看見眼前的太子,形怒於色,她帶著一絲不滿又不太敢完全流露的情緒,堅忍著,但還是讓華太后觀察到了。
果然年輕又容易衝動。
“孫兒慚愧。”容錚語氣有一丟丟的委屈:“當日,那尚方寶劍分明是逼著孤惹皇祖母不高興,他若是真的掛念孤,對孤有感情也不會如此逼人。”
“所以這球,孤乾脆不踢。”
話語間有意暗示自己尚方寶劍砍狗都是陛下逼得,現在她對陛下很失望,可又不敢表現出去,所以就沒繼續演所謂的父子和諧的蹴鞠場景。
華太后對她半信半疑,先前她為了十六皇子所以沒空管教太子,如今太子反倒將所有的過錯推到陛下頭上,這和她小心翼翼想巴結皇帝的心思有些出入。
她這是放棄在皇帝那邊的幻想了?
但,華太后是不信她的:“哦,這麽說來,你更是委屈。”
容錚卻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難不成奴才和狗,都比孤和皇祖母二十年的感情深?”
“今日歡公公和我說
過母妃的往事,希望孤在父皇面前能喚起他對母妃的思念,可當見到父皇,他似乎有一瞬間沒認出...我。”
華太后:“嗯?”
容錚委屈巴巴地擦了下眼瞼:“父皇兒子優秀甚多,何必惦記著我這個無能嫡子。”
此話一出,華太后的表情瞬間凝寒幾分,看容錚的眼神也處處透著犀利,打量了容錚好一會兒,懷裡的貓忽然咕嚕一聲,從她懷裡跳下去,然後走到容錚的腳下,圍著聞了好幾圈。
華太后盯著貓對容錚的態度,開始仔細的觀察,容錚看著這貓又確定了一個不安的因素。
這貓認識它。
草,動物的嗅覺比人靈敏的多,它該不會跟狗一樣聞出來她和太子氣味的區別?
隨即,容錚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那貓翹起腿就在她靴子下灑了泡尿,濕了她的靴子,她還不敢動彈。
華太后也隨著貓的動作,對容錚放下了幾分的審視,她招著貓兒尿完趕緊過來。
波斯白貓就跑回去了。
華太后見她還在踩在貓主子的尿液上,便道:“擦擦眼睛,就這麽回去吧。”
“孫兒遵命。”容錚轉身就迫不及待走了。
等容錚離開了。
劉公公從幕簾後端著茶出來,給華太后。
華太后看似不經意間,問道:“逃婚一事對她磨練甚多,此次回來,反覺著這孫兒也不傻。”
劉公公瘸了腿心裡苦,他道:“奴才瞧太子殿下,終於也對陛下不抱幻想了。”
華太后點點頭道:“似有幾分傾向。”
本身容錚就不對他們任何一方有幻想,所以華太后的觀察並沒有出錯,若說失誤,那便是傀儡太子已經不是同一個人。
劉公公又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偏向咱們倒是好事。”
華太后道:“如果他乖乖聽話,為小十六遮風擋雨,待十六長大榮登皇位,哀家倒不介意讓她當個閑散的親王,享一方實權。”若是不肯,哪怕是自己親人。。
想到此處,華太后又想起小十六,她和藹地問道:“哀家的小寶貝最近學的怎麽樣?”
劉公公也欣喜道:“殿下終於體會到您的良苦用心,他剛剛學會了論語的前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