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聖上並不認為河間府的官場對他來說是毒瘤,相反還是內耗外戚勢力的一張好牌。
可惜,趙思年現在只能看到外戚勢力扭成一股繩,比聖上的保皇派還要團結,根本不給聖上一絲推翻他們的時機。
而眼下縣保糧案被陳一茂製造出來的時機,卻還是聖上含糊其辭的態度給流失了。
這何嘗不是失去了一次先機。要再等下次,恐怕那是十幾年後的事情。
趙思年越想越不是滋味。
這時,容錚又道:“只要說服父皇,父皇自會整頓河間府的官場。”
她說的時候無比的自信,好像慕晉深真的可以做到一樣。
可能是她露出的表情的太逼真,趙思年又在自我懷疑了。
而兩位則是覺得太子箏比穆王還要天真,慕晉深是什麽人,他們怎麽可能不清楚?
慕晉深是個只會和稀泥的主,只要他當皇帝一天,就不會讓底下的人反對他任何意見,如果出事,他也只會殺一批人戴罪,便過去了。
只要朝廷維持表面的穩定,虛設的繁華,似乎他就做到了不須讓先帝的功績。
其實私底下,大燕國背地裡早就開始千瘡百孔了。
陳一茂看在千秋燕的面子上,他沒有反駁太子箏。
同樣軍師文卓卻笑眯眯地鼓勵太子箏:“太子殿下身為長兄,如果能以身作則清洗河間府的官場,日後定會名垂青史。”
畢竟,河間府一旦被清洗,附近的大小官場也會被動跟著變化,到時候別說清洗,整個北方可能都要牽扯進一場政治暴動。
也不知道想出這個計劃的人,是要推倒大燕國,還是扶持大燕國。
總之,文卓並不看好這樣的計劃,但他卻對擬定計劃的人感興趣。
容錚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後腦杓,看起來憨態可掬,但她又謙虛堅定地說:“如果孤可以的話,那孤可以向父皇稟言幾句。只不過,既然文軍師支持我,那能不能請你親手寫一封信,通知江皇叔。”
“孤,希望江皇叔也能來協助孤,只要大燕的國運能蒸蒸日上,孤被父皇罵一頓罰一頓又何妨?”
此話一出。
在場的人都紛紛豎目看向她,要不是太子箏笑得天真,他們真的以為計劃就是她想出來的。
第46章 露出她的獠牙
尤其是陳一茂, 他陷入了沉思,重新開始暗地琢磨這個計劃的執行度。
軍師文卓卻深深地瞧了容錚一眼,隨即他看向穆王時, 眼裡壓不住的寒芒。
他們都是慕晉深的孩子,都不是無辜的人。
也許, 王爺親自交待下來的事情要提前行動了。
趙思年的心情變得更複雜了。
經過容錚剛剛的一番話, 他已經確認,她有後續的手段去推進這個計劃。
就像現在一樣,她計劃中的請兵就是在自己的協助下得以實現。
軍師文卓只是客套了幾句,然後陳一茂又將話題拉回縣保糧的案子。
如今貪官汙吏的帳簿,幾乎都在他們手上, 按理說,他們更有主動權才對, 但事情卻因為一個重要的人物而停滯不前。
那人就是——慕晉深。
現在拿在手裡的帳簿反而變成了燙手山芋。
陳一茂甚至已經打算付出性命都要推動縣保糧落案。
軍師文卓覺得此人對大燕國的忠誠度,遠遠比他還高。就這麽死掉,真是可惜了。
他道:“太子殿下,草民已經攜帶八千將士來維護河間府的治安, 只是, 不知這八千人吃住現在該安置於何處?”
他沒有問穆王, 問的是容錚。
讓慕容祁忍不住蹙起眉頭,打量這位軍師, 心想,難道他不知道所有的決定權都在自己手上嗎?
尋求太子幫助, 她能幫上什麽忙?
容錚便道:“軍師來之前,孤便讓人踩好了點。”說著她宣譚西縣令進來。
譚西縣令背著尚方寶劍十分的顯眼,他跪下時,那尚方寶劍隨著他的動作起伏, 就好像寶劍在叩拜一樣,讓穆王感到不舒服。
而其他人並沒有露出不適感。
譚西縣令道:“啟稟文軍師,河間府六縣的安保將有下官負責。無論是治下糧道和商道,下官和太子殿下都為你們部署了兩個歸置處。”
容錚道:“譚西縣有話直說。”
譚西縣令恭敬道:“八千士兵都是保衛大燕國的勇士,下官想怎麽能讓他們風餐露宿。剛巧糧道那一片的房屋正有商戶逃難空下不少地方。”
“現今已經有二條街可以讓將士們作為臨時兵所
。”
“一條在河間北方的糧道上,一條是與南方接軌的商道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紛紛變化。
尤其是趙思年,他當仁不讓第一人,以震驚的目光對著容錚。
軍師文卓則是雙目一亮,對他來說安排的環境可以方便他下手掏糧。
這太子箏是親生將絕佳的地方拱手相讓給他們。
只是,她如此巴結我等又不知道是什麽目的?
而陳一茂卻對她疑似引狼入室的舉動,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太子箏如此明目張膽地拉攏江王的人,難道就不怕陛下怪罪...等等,陛下似乎也不待見她,那是不是太后的意思?
於是兩邊人,尤其是以穆王帶頭,他認為果然是皇祖母派來和稀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