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一個可能。
既然,太后和皇帝殺太子都弊大於利,那嫌疑人只有太子的兄弟了。
容錚不動聲色地朝吳奇使了個眼色,發揮的極好,讓小黃公公都不由地迷了眼,心裡搖擺不定,她真的不是太子殿下嗎?
吳奇見主子終於給自己發號施令了,他便親自繡春刀砍斷松樹,看著黃公公的屍體被尖刺扎穿,他想的卻不是眼前的死人,而是太子殿下。
沒想到一場刺殺,讓太子殿下也變得尖銳起來。
吳奇絲毫沒有懷疑過容錚,他用隨身的手巾蓋住了黃公公面目猙獰的臉,拉至眾人身前,屍身還在滴著鮮豔的血。
看的大家頭皮發麻。
尤其是容錚一句話不說,身上屬於皇家氣勢,處處盡顯,站著不動便給了在場所有人一番壓力。
最後,容錚淡淡地轉身去了倒塌的馬車邊,關心起了那些暈過去的侍衛和那匹未死的馬,此刻馬一抽一抽有氣無力噴鼻子,它躺在地上正在冒血。
小黃公公見此,頓時道:“太子殿下敦厚善良,對他有恩的,哪怕是只動物也會回報它。”
孫凡這才想起太子還是那個溫和軟弱的太子。
孫凡立即搶著去治馬:“太子殿下,我會縫生之術,可以救馬!”
“其他人,屬下也會一並送到鄰鎮治療。”
容錚道:“就依你說的去做吧!”
太子一松口眾人頓時腰也不僅放松了起來,小黃公公翻出了馬車上的乾糧和酒水,小心翼翼地捧給容錚。
容錚看著地上的侍衛一個個還跪著,尤其是在這大冷天,封建王朝果然階級森嚴,她到底是現代人,瞧不得,便發了善心,將酒袋子扔給他們一個。
“休息半刻,盡快選一條新的路回京。”
“諾!”吳奇將酒袋子仰口一悶,寒冷的身體暖和了起來。
其他人也是一人一口,對容錚小小的舉動十分的感激,如果再繼續跪下去,起來就要趕路,他們的腿在回京後,鐵定會廢掉。
“但國與國法,家有家規,你們回去後自行去自己的長官面前領罰。”容錚沒有說怎麽罰,而是留給其他人自己去揣摩,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大燕國有什麽刑罰,為了避免說錯,她還是別那麽詳細。
連小黃公公都驚愕她一把鞭子一把糖,而且用的剛剛好。
為什麽她會那麽熟練真的不是太子殿下嗎?而且被罰的人反而松口氣,變得不再戰戰兢兢。
衝著容錚賞罰分明,這些侍衛再傻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性命都套在她身上,再不齊心保護她,兩派人自我內鬥,到時候他們這些下人都會變成皇城鬥爭的犧牲品。
太子殿下此舉,其實是在救他們。
以吳奇帶頭更是感激太子殿下的仁善。
他深深地磕頭道:“吳奇定會拚死將殿下平安送回京城。”
身後的人除了孫凡在治療馬,其他侍衛紛紛齊聲:“我等誓死保護太子殿下回京。”
“我等誓死保護太子殿下回京。”
“我等誓死保護太子殿下回京。”
氣勢高昂,一呼百應。
坐在包袱上的容錚,她自己拿著酒袋子小小地喝了口,才發現古人可能比現代人對忠誠兩字,更為執著。
或許有□□的成分,但這個時代的人都這麽活的,她無法去改變,也不會去逆流而行。
“起身吧。”
容錚將太子的儀威發揮的淋漓盡致。
小黃公公感覺自己已經無需提醒容錚,她好像都能把太子的身份演得淋漓盡致,於是他閉上嘴在旁邊乖乖地待著。
直到,容錚將自己喝的酒袋子扔給了他。
小黃公公受寵若驚地接住了酒袋子,卻不敢喝。其他人見太子有意讓小黃公公接任黃公公意思,吳奇等人頓時見風使舵了。接下來不需要容錚特地去親力親為,增加暴露破綻的機會,小黃公公會親自去應付這幫人。
這一趟下來,容錚自己的內心總算松口氣。
她,活下來了。
半個時辰後,新的馬車被侍衛拉回來,直接拐進了官道,進了官道就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刺殺了。
容錚坐在馬車上,將車窗管好,看著室內跪著的小黃公公,她伸出手拉起了他,讓他坐在榻上。
即便,容錚現在是個冒牌貨,小黃公公也看著像真的,他覺得過不久自己就徹底當真了。
不過這樣也好。
“奴才是下賤的身子,殿下您還是早點適應現在的。”身份。
容錚自然清楚自己剛剛的下馬威,對付的不過是幾個小嘍囉,真正難對付的是太后和皇帝,他們都是真太子的親人,自然會比別人敏感度高。
她正是為了應付才會找他:“你姓誰叫什麽?年方多少?”
小黃公公道:“奴才叫黃禹。今年十七。”
容錚沒有再一個個追問,她讓小黃公公在一路上用紙筆,讓他寫關於太子的事情,生平事跡,有什麽習慣,萬一暴露了,那她到了京城豈不是白白送死?
她如今已經騎虎難下,除了裝下去,拖延時間活下去,才能找到其他辦法逃生。
她寫的每一問,黃禹用筆歪歪扭扭寫著,她發現大燕國的官方文字是小篆,按照她來了一個月在大燕國生活的推斷,和國土面積推斷,這裡應該類似於春秋戰國統一後期,也就是漢時期的,但土地卻比漢遼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