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東宮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朱門酒肉臭的味道。
她淡淡地說:“黃禹,太后可能馬上要召見你了,你去后宮的時候應該知道怎麽做。”也可能是別的麻煩。
黃禹聽後頓時嚇得連他手上的玉筷子都掉了,他難以置信道:“殿下。”
容錚盯著他道:“孤把命交給你,你就算把所有事情都說出去,孤也不會怪你。”
黃禹聽後沉默了,看來他應該免不了一頓毒打。正如新主子想的那樣,太后不會因為一條狗和太子鬧翻,但對太子身邊的人就不一樣了。主錯罰奴,這是后宮最常見的事情了。
可如今主子說她的命交給自己,黃禹終於意識到了,他已經徹底是容錚的人,無論容錚是不是太子,他都是她在皇宮求生中唯一的夥伴,天下之大,除了他能幫她渡過第一關,就沒有別人了。
一股任重道遠的澎湃感,瞬間激發了黃禹的責任心:“殿下,您放心,黃禹生是殿下的人,死也是殿下身後的鬼。”
“去哪,黃禹都跟著您了。”
容錚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都沒說,東宮就已經有人帶著一幫內務府的人過來抓人了,帶頭的便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劉公公。
劉公公從東宮出去後,就將此事告知了太后,太后聽了,反而沒管太多,隻交待他看著辦吧。
於是,劉公公仗著太后的勢力,就把手伸到了內務府。
接著內務府禮掌的手,給太子身邊的奴才,黃禹定了個護主不力的罪行。
劉公公走過來給容錚跪下,容錚反而站起來,她負手直接走了,連黃禹都不管了。看起來像極了絕情的主子。
黃禹就這樣被劉公公架著走了,劉公公就像以往處罰著東宮可能被太子策反的人。
路上,青石板全是黃禹被拖著走的痕跡,那雙黑靴子拉地,鞋後跟都磨了一角。
劉公公拿太子出不了氣,還拿著狗奴才出不了嗎?
他惡狠狠道:“那大狼狗可是從羅馬國進口的,你竟敢對它下手。”
黃禹翻了個白眼,誰都知道你不敢得罪太子,拿別人出氣,所以他求饒也懶得求了,反正他知道主子不會不管他,不知道為何,黃禹心裡就是這麽篤定容錚不會什麽都不做。
劉公公見黃禹跟死狗一樣不說話,頓時心頭的氣更盛了:“你乾爹死了,誰也罩不住你了,你以為太子殿下能罩住你嗎!”
“能的話,她當初就不會轉身就走,好好看清楚吧,跟了不該跟的人,都是你自己選死的下場。”
黃禹看著他道:“我不會死。”
劉公公見他那麽堅定的以為,忍不住陰惻惻笑了:“等一下你進了掌教處,就知道那是什麽滋味了。”
有去無回下黃泉的滋味。
第17章 太子妃她到手了
一群人就這麽往宮殿西側專門住宦官的地方去了。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武帝終於開始看起了奏折,只不過,十分挑剔,挑了些自己愛看的,不愛看的自會由歡公公整理到軍機閣,由無決策權卻有諫正權的內首輔手上一投,他們自會按照武帝的喜好去處理。
歡公公還將東宮的事情稟告了武帝。
本來,歡公公並沒有打算這麽做,但近日總是會記起舊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總是會懷念過去。
“陛下,太后身邊的劉公公將太子禦下的黃禹,給抓到掌教處了。”
武帝抓著朱砂筆時不時點一下,圈一下,查看完一本奏折後,他才分出一分神道:“這點小事還需要稟報朕,老歡,你真是越活越過去。”
歡公公頓時低頭不再說話。
他不語了,武帝卻道:“既然太子已經明白了朕的意思,就說明她心裡是有朕這個父親。”
“陛下您的意思?”
“朕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來了,總是會想起華貴妃與朕共同對抗太后的那些日子,可惜的是當朕終於攝權後,她卻先走了一步。”說到此處,武帝再沒有了心情批改奏折,他放下了朱砂筆。
最後站起來走出禦書桌,他雙手負立在身後,站著,凝思了許久。
他才道:“丞相家的嫡女,年芳十七,朕雖然給他們定了婚,卻一直沒有準確的音訊,想必箏兒也等得不耐煩了。”
歡公公道:“陛下。”
武帝轉身之際龍袍飛甩,下了道聖令:“傳旨,丞相府嫡小姐千秋燕,端莊賢淑,溫良敦厚,才貌出眾,朕聞之心悅。又則太子弱冠初年,適婚之時,當擇賢女良配。”
“再念及千秋丞相愛女之心,便立下皇婚,於一年後太子生辰之日,迎娶燕女為東宮正妃,自雙喜臨門。”
歡公公心下一陣詫異,陛下,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去實現貴妃娘娘的遺願。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太子殿下讀懂陛下賜劍的意思,所以才稍微受到重視。
歡公公作為老人,想起華貴妃在世時,與千秋丞相大夫人還有已故容王妃,三人合稱為大燕國的英女三壁。
華貴妃在世時,便一直與容王妃兩姐妹爭著大夫人女兒的親事,兩家幾乎連婚書都準備好了,那個時候千秋小姐可是還沒有出生。
等容王上戰場時,卻沒想到一去再也沒回來,先帝一度遭受打擊,遺詔甚至還寫著的是容王,陛下為了穩住大燕國泰民安,隻好替兄掌管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