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錚則是品到了齊王有意挑動她和慕容祁之間的矛盾。
而齊王還是一副慈眉善目,長輩的形象。
他繼續道:“兩位殿下都是皇子之秀,無論是哪一個都能擔當大任,所以還請兩位能商量一下,到底誰來為祈雨禱福。”
慕容祁的視線就迅速掃向了容錚。
容錚則是淡淡地對他一瞥,她道:“九弟,以為呢?”
“太子殿下若有意願,臣弟自然願意退出。”慕容祁忽然就抱拳道。
容錚見他語氣溫和,但舉動卻有些衝了起來。她便無奈道:“孤願意讓九弟代父祈雨。”
此話一出。齊王總算聽出一絲不對勁,似乎太子開口只會用代父祈雨形容儀式,這裡面難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
慕容祁也隨著察覺到太子的情緒並不佳,她甚至在說話時幾乎是不看齊王,而是時不時盯著自己。
一時之間,他又陷入了沉思當中。太子這是什麽意思?
雖說她開口讓自己祈雨,可她的態度其實仍舊不明。就連齊王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讓出這個機會?
三人間聊天的氣氛忽然驟沉起來。
慕容祁考慮了一下,他主動站起身來朝齊王告辭道:“晚輩還有公務在身,就依皇兄所言推遲後天祈雨,還請皇伯轉告皇室眾宗親。”
說著他不給齊王機會就走出涼亭。
容錚卻沒有走,她反而親自給齊王倒了杯茶,然後對祈雨一事隻字不提,她開口就笑道:“前些天晚輩剛給各位長輩孝敬了一大筆禮物,怎麽才過了幾天,晚輩又覺那筆禮物有些小了,不夠分給那麽多長輩,不知皇伯是否有意去孤的東宮一敘,也好幫孤參考參考哪些禮物重?哪些禮物輕?”
言辭之間她的語氣逐漸冷了一個調。
齊王頓時眉頭一皺,他看向了太子,試圖從她臉上看出脅迫兩個字,可惜他看到的只是一張笑面虎的臉。
太子這番暗示,豈不是在警告他,她知道分出的四百萬兩贓款誰拿的最多,既然拿得多的人做的事就要厚道。
眼下,他還不怕這個晚輩,豈能讓她造次!更別說這裡是皇政院!
齊王當場站起身,他甩袖道:“這件小事,太子殿下自己做主就行了!我就告辭了!”
他扭頭就要走。
忽然,容錚猛地朝茶桌掃去,將一桌子茶碗通通掃摔在地上,“哐當”響的茶具碎裂的聲音,還有一地的瓷片攔在了齊王要走的路上。
齊王頓時臉色一變,他迅速轉身看向太子,見太子冷冷地盯著他,還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齊王。”
“你!你竟然如此對你的皇伯!”齊王抬起手指向她,剛要發威。
容錚已經先發威了:“您比景王還要厲害是嗎?”
“您比景王更受陛下重視?”
“還是說,皇祖母能罩著你飛天遁地不成?!”
話音落下,無不在警告他,她生氣事態會很嚴重。
齊王臉色頓時慘白起來,他的目的被戳穿了,額頭的冷汗也開始滲出。
他甚至萬萬沒想到的是,太子竟敢公然在皇政院跟他撕破臉面!而且一點都沒有尊敬自己這個長輩的意思。
他們皇政院管束皇族子弟的權力是大,但那都是表面風光,實際上有點實權的皇子,他們壓根就管不到!更別說他們可以對誰蹬鼻子上臉了。
齊王當下露出笑臉,好聲好氣道:“太子殿下何事那麽動氣,如果是穆王爭祈雨一事,太子若想,皇伯定會鼎力相助。”
容錚則是伸出手將茶桌上剩下沒打翻的糕點,她撚起一塊,看著糕點上面的花紋似乎比皇后娘娘那還精致。
只不過,她對這樣的點心可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倒是對著雕的花紋,有幾分興趣,而這幾分興趣的背後來自一股...奢靡之風。
包括齊王身上的金牡丹暗繡華服。
容錚沒有急著開口,倒是齊王急得一直眼珠子打轉,他遙望四周希望此時能有個王爺路過,或者宗伯路過好打破僵局。
可奇怪的是這會兒怎麽會沒人路過?平常還不是一個個到處閑的逛來逛去。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時候。
容錚終於開了尊口:“孤突然又想起東宮公務繁忙,似乎不適合接待客人。”話轉之際,她將手頭上精致的糕點擺回食盤,才又道:“太后娘娘又抱恙在身,穆王在前朝忙碌實在又抽不開身,若是代父祈雨難免會讓他風頭浪尖。而孤為了九弟,自然不希望勞苦功高的他遭人辱罵。”
“齊王以為如何?您是否也覺得這代父祈雨的負擔未免太重了些。”
此話一出,齊王不管她什麽目的,他現在隻想快點離開了,眼前這個家夥簡直是個瘋子,自己又上了年紀,保不準在沒人的地方,她要是急了動起手來,誰會幫他作證。
這太子她在陛下還醒著的時候,她都敢拖景王下馬,現在陛下昏睡當中,她又有什麽不敢做的?
要不然讓他以家規伺候?若皇政院有一個人不配合,他能執行的了家規!更別說會徹底得罪太子。
於是,齊王品出了太子的意思,他頓時拱手道:“太子殿下所言極是,代父祈雨的名頭確實會使兄弟相間,陛下尚在,其意頭實在是不吉利。”
“祈雨本乃是誠心之舉,只要能感動上天下雨,是誰的功勞都一樣,只要百姓能迎來及時雨,一切問題將會遊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