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雲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他趕緊閉上嘴巴。
最後,容錚還是很客氣地回答他道:“去丞相府見見朕的丈母娘。”
大燕天子深夜降臨丞相府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千秋拓都沒有驚動,她讓凌飛雲帶自己來到常青園,然後甲仁負責在外面把風。
容錚進去的時候裡面的嬤嬤嚇了一跳,可能嬤嬤也認識她,所以也沒有太大動靜。
倒是裡室歇息的莫向容還是聽到了些動靜,她背靠著床邊,一手撐著腦袋斜躺著道:“誰?”
容錚沒有進去,她站在門口請示了一下:“小婿深夜前來叨擾您了,在此先行見過嶽母了。”
莫向容聽到來人是容錚,她睜開眼睛,彈手一指,室內的燭光就升起來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只有下顎被燭光照著,誰也看不見她藏在暗處的雙眼作何情緒,她只是淡淡道:“陛下深夜來陋室拜訪,是為何意?”
容錚的時間不多,她沒空和嶽母打啞謎,她直接讓凌飛雲將嬤嬤帶出去,然後等凌飛雲再進來時,他已經關上門了。
容錚毫不客氣地選了個佛堂扶手邊的位置坐下,她翹起來腿,明黃的膝袍就垂落在椅子上,遮住了椅腳。
她說:“朕本該在回門那一天,和燕兒一起來看望您的,只可惜國務繁忙日夜肩負,所以才使得朕來遲了。”
“陛下既然辛苦,為何不在深夜歇息,以免耽誤了明日的早朝。”莫向容還是平平淡淡沒有情緒的聲音傳來。
容錚道:“自然是朕在今晚突然想起那時隔一年前尚未處理完的事情。”
“何事何地,陛下尋我一個清閑俗人能夠解決的?”莫向容道:“陛下若是不想燕兒擔心,還是早些回宮才好。”
容錚聽此話,她忽然輕笑起來,但眼中全無笑意道:“朕就是避著燕兒來的,否則,我們之間的事情很難處理。燕兒夾在中間更是為難,這是朕最不想看見的。”
此話一出,旁邊的凌飛雲都傻眼了,什麽時候陛下的丈母娘已經牽扯到陛下這邊來了?
容錚全程在喝莫向容一一切磋話柄,待到堵的莫向容無法再推阻自己時,莫向容終於走出了內室,那一刻容錚在看見她時,心裡已經擁有一中莫名古怪的感覺。
這中感覺正是來源於莫向容。
她,很美,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歲月在她的眉角上沒有染上任何痕跡,哪怕容錚聽說她已經快步入五十了,她也仍舊跟個年輕人一樣肌膚吹彈可破。甚至你如果不聽她的口音,會一度以為她不是千秋拓的妻子,而是私藏的小女兒。
滄桑的只是她的一把聲音。
容錚將這中古怪的感覺壓在心裡,她站起來在談話前對嶽母作揖一下,她再抬起頭時,眼神已經是不容拒絕的沉積,她道:“蘇慶是您放走的?”
莫向容神色有幾分猶豫,但很快她就問道:“燕兒與我已經私下約定,不會將此事告知於你。”
容錚只是盯著她,莫向容繼續道:“她不會違背我,同樣也不會背叛你。”
“因為她就是那麽一個懂事的孩子,除了天下人,她不會違背我的任何一個決定。甚至是我命令她怎麽做。她都不會質疑地去執行。”莫向容在說此話時,她的眼神平淡地看著容錚,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容錚在聽到千秋燕從她口中而出時,她的心總是突然揪緊,甚至莫名在隱隱作痛。
她壓著聲音低沉道:“她對朕的意義巨大,朕希望嶽母說話的時候,能夠不要對自己的女兒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這個女人已經開始令她不舒服,讓她不舒服到極點。
莫向容卻如舊道:“她是個很乖的孩子,她對我指定的人都是無條件地服從,甚至是拿出她的真心。”
話音一落,此時茶桌上的碗已經被容錚打碎,容錚讓凌飛雲出去。
凌飛雲一臉懵逼地出去了,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只是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非常不對,尤其是陛下在進來的時候,她那強硬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
難不成是莫夫人做了什麽讓陛下不高興的事情?
等凌飛雲離開後,容錚對著莫向容頷首示意抱歉:“晚輩魯莽了。”
“只不過您如此氣朕,讓朕將身邊的人支走,不會隻留給晚輩一個可以自己猜到的答案,或者說是一個糊弄我的答案?”
莫向容坐在她的對面的椅子上,她端莊的模樣在燭光的照影下,棱角分明,坐姿整齊,裡裡外外沒有個四角。給人一中完美無瑕疵感。
她道:“我修過行即便還俗,我都不會說謊。因為說謊不是個好習慣。”
“那好,我想問您,當初蘇慶是你命令燕兒放走的。”容錚再度問道,很快她得到了莫向容的點頭,她便又道:“那天之後,你除了這件事就沒有再做別的事了嗎?”
莫向容道:“陛下是在懷疑我對你做了什麽?”
容錚道:“朕不是懷疑你,你如果是為了女兒不得不做出的妥協,朕也能體諒你,但朕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想從你這裡得到答案。”
說著她不等莫向容問什麽答案,她便直接道:“鄭皇后給先帝下毒可是你指使的?”
莫向容沒有回答,她臉上反而露出笑意問她:“你是從何得知是我指使的她?為何沒有懷疑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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