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堂堂大國的太子,竟然自降身份為小面國護親。
原本皇子入贅小面國已經是奇聞,現在太子都趕著上去像要恭維遼國一樣, 對他們來說面簡直是奇恥大辱。
京城的一個茶館內,慕容祁散朝後, 他一直坐在雅間沉默地喝著茶,耳聽關於他們抹黑辱罵的太子。不知為何他的心情變得無比的糟糕。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明白事情的來源始末。
造成遼國給予大燕國一重耳光影響的人,其實是他的父皇。當今武帝。
如果不是他在三年前對南鏡判斷失誤,跑去和太后內鬥, 也不會導致南鏡王室與面當地士族的不滿, 從而導致有部分人在遼通敵。
大燕在南鏡的防守本身就依賴於南鏡士族們, 這下好了,不但被遼國趁虛而入, 還因為南鏡共治區劃上一抹汙點,讓遼國能時常拿捏這個汙點進犯大燕皇帝的威嚴。
而武帝非但沒有出兵鎮壓南鏡, 只是請了楊忠義來震懾他們。即便想出兵,如今國庫空虛,壓根就拿不出來那麽的兵餉來打仗,更別說面, 南鏡本來就是一個成熟的小面政局,有獨立的軍事和財力,燕國想一下子啃掉南鏡,是非常不現實的事情。
一旦戰爭打起了消耗戰,那大燕國那麽長的兵線,押糧線,勢必導致前線短缺匱乏。到時候士氣大降,這一戰會成為大燕國二十年來,第一次敗戰。而敗戰會使得燕國成為大小面國間的笑話,從此國威一落千丈,再不令人懼怕,臣服的屬國將視大燕不為上國。
到時候燕國再呈現衰落,劣勢,再加上大燕國佔據
了大部分資源豐富的地方,如果你沒有強大的軍事,就會變成一塊肥肉,大國都會搶著咬你一口。
在慕容祁看來,太子是有了越舉的行為,但她卻是不得已為之。這是她唯一可以快速攬權的道路。
慕容祁此時此刻覺得,他已經沒有能力去超過太子,他現在唯一能做到就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反過來打壓太子。尤其是在她最困難的時候。
慕容祁坐在茶館缺叫了一壺酒,旁邊是製止他喝酒的趙思年。
趙思年進言道:“王爺可趁太子殿下不在京城期間,早早部署好一切,這樣我們便能迅速佔領上風。”
慕容祁舉著酒壺的手一頓,他不怪趙思年這麽想,趙思年對政治一向敏感。自己從前也非常聽從他的話,這會兒面,他心裡頭覺得不舒服,是認為自己在趁人之危。
而恰好太子現在什麽都沒有。
慕容祁倒好一杯酒給他,說面:“思年,太子在京城留下了什麽值得本王去躲?”
趙思年冷靜地分析道:“太子一旦失敗便會成為她一生的敗筆,到時候您的東宮之位自然唾手可得。”
慕容祁仰頭灌了口酒,嗓子眼那火辣辣的衝擊感,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沒有表明態度,只是道:“等她失敗再說面吧。”
到那個時候,也只能怪皇兄已經沒有失敗第二次,沒有婉轉的余地。到時候想必她自個都已經認命了吧。
趙思年再沒有相勸,他何嘗不知道太子去南鏡做什麽?
她這是要主動奪權。
但趙思年卻理解她,換位思考一下,他也認為與面其再這樣被動下去繼續成為傀儡的東宮政權,那倒不如在險地逆境求生。
無論生死,起碼是自己的選擇的結局。
一旦太子掌握了南鏡,那相當於向整個大燕示言,她慕容錚會成為比武帝更傑出的大燕帝王。
如今各方勢力翹首以待,大多數是嘲諷太子不自量力,剛及冠就想掌握大權。也有大臣有先見之明,他們當中已經有人偷偷給東宮送了各份餞別禮。
為首的就有沈立林。
他作為吏部尚書在宮外等到了容錚出來。
容錚一出來,沈立林便親自
將一份委任書交給了她,他還提醒道:“太子殿下,臣雖然年紀比您大一輪,但論輩分您還是臣的表舅。臣來是提醒您千萬不要責怪太后娘娘對您沒有挽留。”
他說面的對:“這路既然是殿下親自選擇的,能否走成功,就靠您自己的造化。”
容錚無論如何還是非常感激眼前的沈尚書,她道:“這份禮,孤是不會忘記的。”
“只希望您能在險中求勝,畢竟南鏡是陛下和太后唯一不能插手的地方,若是您。”沈立林其實已經不抱期望了,南鏡格局誰也改變不了。
這已經是陛下和太后留下的死棋,可太子還妄想著激活這步死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沈立林作為臣子,他深深地朝容錚拘了一禮,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容錚打開委任書,發現在南鏡有太后沈家留下大大小面小面的物資地點,還有官員。這無疑是給她添了一份籌碼,她很感激太后。
如果不是太后授意,也許她收不到這些東西。
同意千秋拓已經決定跟容錚一起下南鏡,共渡難關了。
結果,武帝一個緊急調令,派千秋拓去河間府監察,完全不給他機會接觸容錚。
於是,容錚就看見老丈人被歡公公帶人架著走了。
現在看歡公公的避讓,就相當於是武帝在表明著的態度,武帝知道這是一步死棋,是個永遠打不活的棋子。
這明擺著會失敗的棋局是挽救不回來的。可即便如此當容錚放出了想爭權的信號,武帝沒有一點猶豫就放任她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