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上班,孟養睡的比往常早些。
劉稚沒有困意,她開了盞台燈,調低亮度,拿著本書斜倚著看書。
孟養閉著眼睛屬羊,數了一小時也沒睡著,她乾脆往劉稚身邊枕了枕,目光炯炯地瞧著劉稚。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十分鍾過去了,劉稚還是沒有反應。
孟養翻身,趴在劉稚身上,一點點往上。
劉稚握書的手僵了又僵。
最後孟養鑽進了劉稚的臂彎裡,仰著的腦袋遮住了書。
劉稚和她對視,表情有些微妙。
孟養非常貼心地幫她摘掉眼鏡,擱在床頭上。
“睡覺。”孟養環著劉稚的腰,蠻橫道,“你不睡我也睡不著。”
劉稚就這這個姿勢摸了摸孟養的腦袋,無奈歎息。
燈熄了,孟養的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劉稚剛躺下,孟養就滾進了她的臂彎裡,自覺地把劉稚的手臂拉到了自己腰上。
劉稚將她往懷裡帶了些,拇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她的背脊線條。孟養嗅著劉稚發間的香,滿意地闔上眼睛。
夜色很沉,一切都歸於平靜後,劉稚很快有了倦意。
孟養的呼吸聲清淺,聽著像是睡著了。
“我還是感覺跟做夢一樣。”孟養慨歎道。
劉稚:“……”
“你睡著了嗎?”孟養鼻尖抵著劉稚的。
“沒。”劉稚輕聲道,“你睡不著嗎。”
孟養在她懷裡點頭。
“深呼吸,憋氣,再吐氣。”劉稚說,“假裝你在看專業書。”
孟養照做,過了一會兒,還是沒睡意。
“怎麽辦,我還是睡不著。”孟養委屈道。
劉稚打開燈,撐著胳膊看她。
“睡不著,聊聊天還是起來運動?”
“這個點樓下肯定睡了。”孟養說,“還是聊天吧。”
“聊些什麽?”劉稚換了個姿勢,坐直了些,打開台燈。
“隨便聊吧。”孟養平躺著,看著天花板。
“那就聊,你今天睡不著的原因。”劉稚說,“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跟回來的路上說的一樣。”孟養歎息,“感覺跟做夢一樣。”
“這不是躺在你旁邊。”劉稚柔聲道,“不是做夢。”
“是不是生理期要到了,情緒波動頻繁。”孟養把被子拉到腦門上,悶了一會兒才重新露臉。
“前幾天我去醫院職工一覽表那邊溜達,裡邊的牌子已經換了新。”孟養說,“之前寧護院的工作人員在最北邊,主院的職工在最南邊。”
“我的介紹也從最北頭,換到了最南頭,和你在一塊板上了。”
劉稚靜靜地聽著孟養的聲音。
“我還在寧護院時,偶爾會到住院來。”孟養的眼睛暗了下去,好像陷入了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路過那邊,總會駐足。”
“你知道我在看誰嗎?”孟養瞥著劉稚。
“看我。”劉稚蹭了下鼻子。
“我每次都會駐足看隻悶油瓶。”孟養道,“她穿著白大褂,表情淡漠,眼睛裡藏著疏離。”
劉稚又尷尬地蹭了下鼻子。
“不知道怎麽回事,耳邊都會響起一道聲音。”
“什麽?”
“別愛我,沒結果。”
劉稚:“……”
“已經有結果了。”劉稚說。
“其實那天你要走,我挺想發火的。”孟養說,“有句話卡在喉嚨裡,憋了半天又咽下去了。”
“你想知道嗎?”
“你說。”
“算了。”孟養又把腦袋埋進被子裡,“好尷尬,好丟人!”
悶了一小會孟養又鑽了出來,臉頰紅撲撲的。
“我還是想說。”
劉稚下意識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說吧,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我那時候,特別想質問你……”孟養頓了頓,“你每天都從那裡經過,有沒有一次注意到在寧護院的我。”
孟養苦笑了一下,“肯定沒注意吧。”
“我把你騙來合租的時候,就是在賭博。”孟養說,“如果你注意到了我和你其實同屬一個院,當天我就被拆穿了。”
劉稚搖頭,“我注意到了。”
“你在北邊第二排……應該是,第三個吧。”劉稚說,“扎著低馬尾,笑容挺明媚。”
孟養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睛。
“在合租前還是在合租後?”
“合租前。”劉稚如實道,“我偶爾會看看不同職稱地醫生,發量怎麽樣。”
孟養有些驚喜,她壓著笑道:“發量怎麽樣?”
“級別越高,頭髮越少。”劉稚歎了口氣,“那段時間我掉發也特別嚴重。”
“少量脫發是正常的。”孟養道。
“洗完頭髮木梳上是有,地上能落一大片。”劉稚撩了下頭髮,“你看看現在。”
她逆著光,指尖沒入發中,略微仰首,周邊映出淺淺的光暈。
孟養被劉稚的動作撩到了,心思完全沒放在看發量上。
她翻身,摟住劉稚,腦袋往她懷裡埋了埋。
“怎麽了?”劉稚俯身,揉著孟養的腦袋。
“你不要那麽撩人,好嘛。”孟養悶聲道,“過分好看了。”
劉稚哭笑不得。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