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愛的,你要不要先睡覺。”她緊張時聲音有點磕巴,稍微伸出手,便能握住她白皙柔軟,骨感清秀的手。
手伸到半空,看見媳婦兒漂亮的指甲上塗了紅色的指甲油,再看看自己老繭創傷遍布的手,下意識的收了回來。
她的手粗糙的跟磨砂板似的,可能摸一下都能搓掉對方一層皮。
她嘴角咧一下,抓了抓自己毛躁的頭髮,尷尬道:“我,我去給你打水洗澡吧,家裡簡陋了點,你別介意。”
女人打量這裡,何止是簡陋,簡直讓她大開了眼界。
除了一張小床,兩張桌椅外,空空蕩蕩,洗澡的地方在旁邊的小偏房,沒有淋浴,沒有浴缸,沒有花瓣澡,地上沒有她喜歡踩得大紅地毯。
這裡窮鄉僻壤,是個落腳躲避的地方。卻不適合她長久居住。
江初看一眼自己的媳婦兒,對方會不會太高冷呀。她說話都變得無力,難不成天上真的掉餡餅砸到她了,怎麽看都是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揉了揉自己軟軟的臉蛋,準備開口:“那個……”
“我叫薑擬。”女人收回視線,緩緩開口,聲線低低的冷,磁性而溫柔。
“薑擬,這名字好。我叫江初,初見的初。”
“快去燒水吧,身上好髒。”她有嚴重的潔癖,看見燈泡旁邊飛舞的蚊蟲,渾身不適。
“你等等哦,我現在給你燒水去。”
江初屁顛屁顛跑到廚房,坐在坑邊,在大鍋裡放滿了水,塞了些木頭裡面燒。
江初撐著下巴,想著以後怎麽跟這個大美人媳婦兒好好生活。不能餓著她,不能讓她吃苦,還要給她買漂亮的衣服,看來自己要多努力掙錢才行。
江初家境貧寒,從小成績好,念完高中後,沒錢上大學,一直在家裡種田,每天去市裡賣饅頭油條湊合著過。
前段時間,她出去打工半年,在市裡找了個工作,遇上個猥瑣男,心裡有了陰影,便辭職回家,專心過上農村生活。
水開了,江初準備木質大桶,在裡面兌好水,摸了一下,溫度適宜。
她朝著屋裡的人輕喚了一聲,“媳婦兒,可以洗澡咯。”
薑擬穿著高跟鞋,看著眼前見都沒見過的桶,旁邊溢出一灘水,皺了下眉,“這是什麽東西?”
“洗澡的木桶,嗯……這個比較純天然,實木打造,沒有色料,沒有甲醛,形狀寬廣,就像坐在船上輕輕飄蕩。”
薑擬:……
江初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自己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去美化這漏水的木桶,希望她的媳婦兒不要嫌棄才行。
薑擬一根手指抵著下巴尖,問:“我還沒有見過這麽有趣的東西,我忘了很多事情,劉婆收留了我,說我以後嫁給你做媳婦兒,讓我聽你的話,你讓我躺著,我就要躺著。可是,我偶爾會想到,在我的世界裡,桶長什麽樣,我還沒有見過。”
江初聽的心疼,沒想到女人以前過得比自己還窮還慘,連桶都不認識。
真可憐,要不然也不會落在劉婆手裡,她憐香惜玉的心開始泛濫,安慰道:“沒事沒事,在我這兒,你會看到更多有趣的,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人欺負你。”
薑擬睜著黑漆漆細長的眼睛,笑起來兩個酒窩甚是甜美,“真的嗎。”
“當然。”
“那我洗澡了,你去睡覺吧。阿初,那床板子太硬,我睡不來,睡地上就可以。”
“……怎麽能讓你睡地方,我給你鋪軟點。”江初努了努嘴,眼角壓低,自己再沒用,也不能媳婦兒睡地呀,她小奴隸一樣的再屁顛著去給她鋪床。
自己受點苦沒事,只要媳婦兒過得舒服。
她就會很開心。
薑擬洗了澡出來,穿著江初的大白兔睡衣,看上去瘦弱纖細,衣服太小,若隱若現遮住她的大長腿。
現在九月金桂的季節,天氣依然有些熱,晚上蛐蛐亂叫,風吹進屋裡,倒是涼快許多。
薑擬攏著手指撩開散亂的長發,看見床上鋪的整潔乾淨,摸了摸床榻,柔軟舒適,沒有那麽僵硬咯人。
“媳婦兒該睡覺了,你睡睡看舒不舒服。”江初給她倒完水走了進來,揉了揉眼睛。
薑擬盯著她圓圓的小臉蛋,額角掛著汗珠子,大眼睛像星星明亮純粹。與她身邊曲意逢迎的一些人不是一個世界,這丫頭單純的想對她好。
她說:“那你跟我一起睡吧。”
江初張了張嘴巴,“我,我睡的話會很擠。”
薑擬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沒關系,我喜歡跟你一起擠。”
江初臉上泛起薄紅,鼻腔裡呼吸到她身上的好聞的香味,她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種不可描述的氣質,很美很美,好似塵封許久。
“那,好吧。”
她忙的一身汗,抱著電風扇放在床頭,電風扇太老舊,打開風擋,整個扇身都在屋裡咯吱的震動。
“熱的話,就吹吹。”
薑擬狐疑的盯著兩片葉子的風扇,這玩意兒很新奇,她這幾天看見很多有趣的東西,更有趣的是娶了她的這個小丫頭。
她握住江初的手,睫毛低掩,眼睛裡暈染著漆黑,似深沉的大海。
薑擬說:“阿初,你對我真好。”
江初頓時被她的聲音迷的七葷八素,腦袋點的跟個銅鑼,“你是我媳婦兒嘛,我隻想對你好。你傻點沒事,有我在呀,我不會讓你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