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忍心的。

　　一雙柔軟的手落到她的頭頂。

　　她抬頭，看向身旁的人。

　　逆著光，池尾的面容有些模糊。

　　“她的父母不在了。”池尾說。

　　她聽院長說過每一個孩子的情況。

　　從前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在軟件上找張院長說會兒話。

　　院長人很好，也是爸媽以前的好友。

　　頌寧怔了一下。

　　她站起來，掌心握住了池尾的。

　　池尾望著她，唇角彎起笑，抬起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揉得頭髮亂了些，又給伸手她整理。

　　張院長過來的時候，看見角落裡的兩人親昵的姿態。

　　“小尾。”她走過去，和藹地笑著。

　　池尾回頭，看見院長過來，彎起唇：“張姨。”

　　“張姨好。”頌寧從池尾身後探出來，甜甜地笑著，“我是頌寧。”

　　“是我的女朋友。”

　　池尾把話接了過去。

　　她望向身邊的人，眸子裡溢著溫柔。

　　張院長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小尾似乎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這麽多年，她雖然沒見過人，但也對她有些了解。

　　能從話語與聲音中聽出情緒細微的變化。

　　她不是老封建，也從網上看到過女孩子戀愛的事情。

　　國家也已經漸漸放開了同性的婚姻。

　　只是一瞬間的訝然，就恢復了平常的和藹。

　　從車上往下搬東西的時候，小孩們也陸陸續續注意到了她們。

　　院長溫聲告訴了孩子們來的人是誰。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大部分孩子有些生怯。

　　又大膽的孩子靠了過來。

　　“池阿姨。”

　　“池阿姨好。”

　　奶奶的嗓音一聲一聲地響起。

　　也許對於小孩子們來說，池尾的存在，是告訴他們，有人在一直關心他們。

　　每次寄來的東西，張院長都會告訴他們寄東西的人是誰。

　　時間長了，池阿姨這個稱呼都熟悉起來。

　　對於池尾有近乎天然的喜歡。

　　陪著小孩子們玩。

　　帶來的零食大家都很喜歡，尤其是池尾做的小點心。

　　雖然說著是她和池尾一起做的，但實際上，她只是幫忙給烤箱插了個電而已。

　　剩下的，她都只是在一旁看著。

　　午飯的時候。

　　池尾捏了捏她的手心，和她說了聲：“我去幫忙。”

　　頌寧點點頭，留在外面和小孩玩。

　　廚房裡。

　　池尾和張院長聊著天。

　　“時間過得真快，這麽多年沒見，如果不是知道是你，我都不敢認了。”

　　池尾淺淺地笑著：“張姨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

　　張院長搖搖頭，依舊和藹地：“老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小年輕了。”

　　“小時候見你，醬油醋都認不出，現在倒是會下廚了。”

　　“您忘了？有些還是您教我的。”

　　“是，想起了。”張姨笑笑，“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也記不清了。”

　　胸前系著圍裙，池尾在廚房和廚房阿姨還有張院長一起忙碌著。

　　目光望向窗外，看見頌寧和兩個小孩湊在一起，粉潤的唇一張一合，說著什麽。

　　張院長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溫和地笑著：“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多了。”池尾收回目光，淺淺地笑著。

　　“打算結婚？”

　　“嗯。”

　　張院長和善地笑笑：“她很可愛。”

　　“嗯，”池尾看著外面的人，溫柔的眸子裡帶著笑意，“她其實很會照顧人。”

　　院子裡。

　　可能是她太無聊，沒人找她玩了，頌寧蹲在角落看著遠處的小孩。

　　她出神的時候，有人過來，碰了碰她，

　　是剛剛吃零食的小女孩，還有她身旁大一點的，推著輪椅一點點向前的孩子。

　　“大姐姐。”大一點的小孩叫她，聲音小小，怯生生的，“你能不能教教我這個怎麽玩？”

　　扎小啾啾的小孩舉起手裡的小玩具。

　　“當然可以呀。”頌寧蹲在她們旁邊，“你看這裡，這樣——”

　　耐心地給她們解釋完，兩個小孩怯生生地笑著。

　　“謝謝大姐姐。”大一點的孩子說，啾啾小孩依舊是朝她鞠了個躬。

　　很有禮貌的小孩子。

　　腿蹲得有些麻了，她剛要起身，頭頂忽然被一隻柔軟的手按住。

　　接著聽見那隻手主人的聲音：“叫她頌阿姨。”

　　頌寧把自己頭頂的那隻手拿開，抬眸看向她。

　　池尾笑著與她對視。

　　怯生生的孩子有些不解，聲音小小地說：“可大姐姐看起來很年輕呀。”

　　“大姐姐是阿姨的女朋友呀。”池尾蹲下去，淺淺地笑著，望著兩個小孩，“我是你們的阿姨，那阿姨的女朋友也應該是你們的阿姨對不對？”

　　怯生生的孩子看了一眼一邊的小女孩。

　　小啾啾歪頭，圓圓的眼睛看著她。

　　思考了一會兒，怯生生的小孩點了點頭。

　　然後看向頌寧，小聲的叫了聲：“頌阿姨。”

　　“……”頌寧偏頭看了眼池尾，看到她眸子裡得逞一樣的笑。

　　哼！

　　回去再和你算帳。

　　她回過頭，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