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寧上前,尖尖的虎牙抵了上去。
卻又不舍得用力,尖利的牙齒在上面輕輕磨著。
到最後,又變得像是在親吻似的了。
似乎聽見身前人一聲低低的輕哼。
似是情.動的難耐。
心裡像是有百爪在撓似的。
難耐地要命。
頌寧忽地起身,將手裡的身體乳丟給了池尾。
“你自己塗吧,我——”她卡殼了半秒,“我去個洗手間。”
池尾望著那道匆匆跑開的背影,坐起身,手裡捏著那瓶身體乳。
唇角輕彎起。
-
在洗手間磨蹭了半晌,平複完心情,估摸著池尾也應該塗完身體乳了,頌寧才拉開門出去了。
池尾靠著床頭,長長的睡裙將她的腿全部包裹起來,纖白的手捏著一本書看著。
頌寧走過去,爬上床,擠到她身邊。
“在看什麽?”
“一本雜志。”池尾說,“很多年前的了。”
“哦。”
頌寧對老舊的雜志不感興趣,從一旁拿起自己的手機,解了屏幕打開。
指尖點在通訊錄上。
望著上面的一條內容,粉嫩的唇輕輕抿了下。
“想給媽媽打個電話。”她說。
“嗯。”池尾應著。
“可我怕她睡覺了,會吵醒她。”
魏女士每天忙得很,晚上需要好好休息啊……
“不會。”池尾收起了手裡的雜志,轉頭看向她,淺淺地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咱媽可是工作狂,這個時間應該剛工作完。”
頌寧偏眸看了她一眼。
唇微微嘟起,又忍不住小幅度地彎了彎。
這人改口改得那麽自然。
咱媽。
可能過不了多久,魏女士就會名正言順地也成為池尾的媽媽啦。
“那我打電話啦。”頌寧望向她,“如果被罵了,我就說是你讓我打的。”
池尾輕笑著,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下,點點頭:“嗯。”
頌寧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串數字,指尖懸在上面,片刻後,點了下去。
漫長的鈴聲。
幾乎是要被自動掛斷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
心情不知道為什麽緊張了起來。她握住池尾的手,聲音有些輕地:“媽媽。”
“嗯。”魏瀾應了聲,嗓音有些啞,“有事?”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話語,頌寧輕輕歎了一聲。
果然是魏女士一貫的風格。
注意到聲音裡的不同,她頓了一下,問:“感冒了嗎?”
“嗯,有點。”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遠了些,魏女士好像捂住了話筒,隱隱傳來一聲輕咳。
“吃藥了嗎?”頌寧有些擔心,“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聲音裡的啞不只是因為感冒,好像剛醒似的。
“沒事。”魏瀾說,“錢不夠花了嗎?”
頌寧搖搖頭,又想起她看不見,開口:“夠的。”
她都已經工作了……
“媽媽,明天你在家休息吧。”她說,“我也回去一趟。”
“一點感冒而已,不礙事。”魏瀾說著,又有了要掛斷電話的跡象。
頌寧驀地有些急了:“你就休息一天吧。”
她頓了一下,粉唇輕抿著,片晌,才又開口,聲音放輕了:“我想你了,媽媽。”
長久的沉默。
頌寧慢慢變得尷尬起來,手心緊緊握著池尾的。
魏女士不擅長和親近的人交流,而她以前也總是用別扭的方式試圖讓媽媽多注意她一點。
那麽多年了。
她也想像其他家庭裡的媽媽和女兒一樣,可以賴在媽媽懷裡撒嬌啊。
也想,魏女士可以開心一點,多笑一笑。
“那你明天回來吧。”過了很久,魏瀾才開口,聲音裡有些不自在的生硬,“我在家等著就是了。”
“哭什麽。”
聽見她的話,頌寧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哭了起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那麽令人安心的懷抱。
她在池尾懷裡蹭著,把眼淚都抹到了她剛換上的睡衣上。
“明天我回去要是見不到你,我就當著你的面哭三個小時。”她說,是在魏瀾面前難得的任性,“煩死你。”
“知道了。”魏瀾的語氣依舊生硬不自在著,“你有沒有想吃的?我讓阿姨給你做。”
“不用。”她說,“明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這段時間,跟著池尾學了不少。
雖然做不了太複雜的,但是簡單地炒個菜,還是能吃的。
魏瀾遲疑了兩秒,還是應了下來。
“好。”
“我們說好了。”頌寧說,“那我不打擾你休息啦。晚安媽媽。”
那邊沒再有聲音,魏女士像是有些倉皇似的地掛斷了電話。
頌寧看著手機上電話掛斷後顯示的界面,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這樣的魏女士有些好笑。
頭頂上落下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揉了揉。
頌寧把手機丟到一旁,抱住池尾的腰,靠進她的懷裡,在她肩上輕輕蹭著。
“我沒想哭的。”她說,“一點也不想。”
掌心輕柔地拍著她的背,池尾垂著眸,淺淺地笑著,眸子裡盛著無比的溫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