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在醒來後親吻那個還在賴床的人的額頭,會給她擠好牙膏,在她醒來前做好她喜歡的早餐,然後兩個人窩在一起,浪費一整天的時間。
回過神來的時候,頌寧已經到餐桌前乖乖坐好,白嫩的臉頰上有可愛的酒窩,桌下兩條細白的腿輕輕晃蕩著。
池尾笑了一下,收回目光。
似乎……想得有些遠了。
如果現在攤牌自己就是那個隔著片大洋臨時回不來的人,會不會嚇到她?
她垂下眸,手裡的長柄湯杓輕輕攪動著。
算了。
再等等吧。
等到合適的時候。
吃完飯,頌寧跨上小包準備出門。
臨出門前,池尾叫住她,問她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想想自己晚些要去的地方,頌寧不自覺有些心虛。
她眨了眨眼睛,盡量表現自然。
“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點。”她彎起眸,笑著說,“回來可能會有些晚,小姨你不用等我啦。”
池尾笑了一下。
頌寧怕再說下去自己會暴露,說了聲再見就拉開門跑了。
這會兒太陽毒辣起來,過涼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在踏出去前,頌寧果斷先撐開了遮陽傘。
距離和楚晗她們約定的時間還早,頌寧先去家具城裡逛了一圈。
那天她去池尾房間裡學習,池尾去洗澡的時候,她無聊在屋裡逛了一圈,才發現房間裡的那個衣櫃太小了。
要換個大的。
池尾那麽好看,衣櫃必須能裝下好多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逛著家具城,頌寧開始考慮把雜物間和池尾的房間打通做成衣帽間的可能性。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乾脆去找專業人士幫忙。
到外面找了個奶茶店坐下,頌寧給應歸撥了電話。
她們宿舍是混宿,她和楚晗一個專業,應歸和余梵各自是另一個專業。
咬著吸管,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頌寧滿足地輕輕喟歎,等著電話那頭的人接起。
手機裡的彩鈴響了很長時間,快要掛斷時才被接起來,頌寧只聽到幾聲雜音,通話就被掛斷。
頌寧愣了一下,看著手機上的界面,眉頭微微蹙起。
出什麽事了?
旁邊桌上的人湊在一起低語著,目光看向窗外,頌寧下意識的朝窗外看了一眼。
透過玻璃看到外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另一個女人推搡著。
看清那人,頌寧眸色變了變,起身跑了出去。
“敗家的東西,人家哪裡配不上你了?不就是讓你見一面嗎能掉塊肉還是怎?……”
女人喋喋不休地說著,時不時地推搡著她。
即便是因為炎熱的天氣街上沒什麽人,應歸臉上火辣辣的。
羞窘、難堪、憤怒。
她忽然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女人:“你憑什麽按照你的想法安排我?”
女人似乎沒想到她會反駁她,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隨即是更甚然的憤怒:“好啊,學會頂嘴了?”
說著,抬起手就要打她。
應歸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然而並沒有感受到記憶中的疼痛。
她睜開眼,愣了一下。
頌寧剛過來馬路,就看見女人的手要揚起。
她加快腳步跑過來,險險地抓住女人即將落下去的手腕。
悄悄松了口氣,她面上不顯,冷眼把對方的手甩開。
她雖然是偏可愛的長相,但架不住身量高,眉一橫,板起臉來的時候很能唬人。
女人原本潑辣的氣勢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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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小時候魏女士經常把她一個人扔家裡頌寧從小到大看了那麽多倫理劇,頌寧輕輕松松舌戰繼母,換了四年水桶練出來的力氣又加上身高優勢,沒幾個回合就把女人趕跑了。
之前那個奶茶店是不能去了,頌寧拉著應歸去了遠一點的地方。
頂著太陽走了一路熱得身上不舒服,頌寧點了杯多冰的飲料。
店裡人不少,兩人找了個角落過去。
應歸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雖然大家都知道她家裡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被撞見,但她還是會感到難堪。
甚至比從前那個女人找到學校去的時候還要難堪。
頌寧也沒急著開口,咬著吸管喝了一口,過於甜味道刺激著味蕾,頌寧忍不住皺起鼻子:“齁死我了……”
應歸看著她,沒忍住笑了起來。
“謝謝你啊,寧寧。”難堪的情緒散去不少,應歸抿唇笑了一下,聲音軟軟的,“如果不是你來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頌寧咽下那口齁甜的奶茶,吐了口氣,說:“對那種人就得硬氣。她就是捏準你性子太軟了,才一直這麽欺負你。”
那個人是應歸的繼母,從來沒有顧忌過應歸的面子。
甚至找到過學校。
依照楚晗的脾氣,如果不是有人攔著,那個垃圾繼母不知道進多少次醫院了。
是以為畢了業,就沒人護著應歸,替她出頭了?
“以後她再來找你麻煩就報警,給我們打電話。”頌寧說,“不能由著她欺負。”
應歸點頭,抿唇笑著:“有你們真好。”
以前,周圍的同學只會看她笑話。
沒有人會安慰她,更沒有人替她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