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是被人拿著劍押過來的,現在手心還在冒汗,被如此質問更加害怕,又重新看了一遍,抖抖索索的說:“貴人,這位姑娘的眼睛之前應該就受過傷,此次受傷重新誘發,小人醫術不精,您還是上京城去找大醫館的大夫瞧瞧吧。”
他說每一句話都要斟酌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對方,被一刀結果了,在小鎮子安逸活了大半輩子,可不想臨老不得善終。
容語知道自己的情況,轉頭看向趙卿,對她說:“不要為難大夫了,我的眼睛是舊疾,時日長了會慢慢好的。”
面前的人很模糊,那張在她看來蒙著一層霧氣的臉,有點像趙姒。
趙卿還未說話,就聽容語焦點道:“趙姒呢,她怎麽樣了?”
她在這個世界就認識的人屈指可數,除了那幾個,剩下的都是想殺她的,這人不會無緣無故救她,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是趙姒那邊的。
趙卿沒問那麽多,回道:“ 她在隔壁,暫時死不了。”
容語放下心來,感覺這人好像對趙姒存在敵意,但這是他們兩個的事,她管不著。
身體一陣發軟,疼痛感如潮水般襲來,容語眉頭緊皺,緊咬下唇抵擋痛苦,趙卿見狀,對旁邊的人道:“藥熬好了沒有,熬好了就端上了。”
手下立刻出去,很快就端著一碗藥進來,趙卿接過去,問容語:“能自己喝嗎?”
容語動了動手,酸痛無力,搖了搖頭,趙卿也不廢話,讓她把她扶起來半坐著,隨後衣袍一掀坐下,一杓一杓把藥喂給容語。
容語雖然很討厭中藥的味道,但為了減輕身體的痛苦,必須得喝。
一碗藥很快見了底,容語表情扭曲的對趙卿道謝,趙卿眸子裡盈了些笑意,隨後走了出去。
還得去看看趙姒醒過來了沒,要死就快點死,正好她可以繼承皇位。
趙卿推開趙姒的房門,見她還沒醒,湊近道:“你讓我救的那個女人快不行了,你不看她最後一眼?”
趙姒猛地睜開眼,表情焦急:“你說什麽,容語怎麽了?!”
趙卿挑眉,對身後端著藥的人道:“伺候陛下吃藥,她要是不喝就灌下去。”
趙姒知道容語沒事,同時也對趙卿的大膽不滿,冷聲道:“趙卿,你反了是不是,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趙卿在她臉上戳一下,冷笑道:“就你現在的樣子,說這些可以點威懾力都沒有,要是不想讓我親自動手,你就自己乖乖喝。”
她知道趙姒的臭毛病,即使現在她傷了,也不慣著她。
趙姒被小心翼翼的扶起來,看著碗裡黑乎乎的藥,她實在不想喝,可她知道趙卿說到做到,如果自己不配合,她很有可能真的會抓著她灌下去,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了。
趙卿在一旁看幸災樂禍,看著趙姒扭曲的面容,她道:“你的表情跟隔壁那個如出一轍,你倆真不虧是一對。”
趙姒聽她這麽說面色緩和了些,問:“她怎麽樣了,傷得重嗎?”
“傷的不重,但誘發了之前的舊傷,這裡的大夫看不了,所以咱們明天就去京城,找醫術精湛的大夫瞧瞧。”
聽她這麽說,趙姒立刻緊張起來,掙扎著要去看容語,被趙卿一把按到床上,聲音冷銳道:“趙姒,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去了又能如何呢,能治好她的病嗎?要是你傷的不這麽重,我即刻就安排人送你們去京城了,哪用得著耽誤這一晚,你給我老師待著,明日一早出發。”
趙姒歎口氣,縱使心裡焦急也只能聽她的話,畢竟趙卿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
容語喝了藥之後睡意來襲,很快就睡著了,再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好像已經晚上了。
身體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在門口守著的人聽到動靜,立刻進來點燃了蠟燭,然後又是一碗藥。
“姑娘,這藥得在飯前喝,等您喝完了藥我再去給您準備飯菜。”
容語就著眼前微弱的光喝了藥,風卷殘雲的吃了飯,繼續躺穿上休息。
現在她要抓緊任何能恢復身體的機會,能躺著絕不站著。
深夜,容語的門被推開,她恰好因為身上不舒服醒來,轉頭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床邊。
“趙姒?”
趙姒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想起容語還沒原諒她,又立刻把手收了回來。
“你怎麽來了,你的傷……不要緊嗎?”
“我來看看你,等下就回去。”
容語往裡挪了挪,眼睛微垂:“我有點冷。”
趙姒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脫掉鞋子爬上去,避開他身上的傷抱著她,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眉眼彎了下去。
容語原本身子有些發冷,被趙姒抱在懷裡之後舒服了很多,笑著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容語被耳邊的聲音吵醒,細碎嘈雜的聲音像蚊子一樣煩人,她不耐煩的睜開眼睛,發現面前的景象並不像昨天。
“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喝點睡嗎?”
容語這才發現自己在馬車裡,趙姒用那雙沒受傷的手抱著她,還能感受到顛簸感。
“我們這是在哪啊?”剛睡醒,容語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