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開學以後,岸小真有在考慮辭職,專注學業,但店長卻說可以讓她自由選擇某段時間來上班,每周保證一定工作時間就好。
岸小真不知道店長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寬容,不應該的啊,每次她去的時候客人都很多很多,甚至都會排成彎彎曲曲的幾列。客人都這麽多了,完全可以雇一個全職工吧。
總之岸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能理解為店長是個好人,願意寬容她的學生身份。
在店裡工作到了晚上,岸小真到點下班,想起早上和邵沫的約定,於是就打算去學校宿舍那邊拿一下她送自己的禮物。
臨走前店長叫住自己,十分感激地送給她一份自衝奶茶禮盒,並且說:“小真呀,你就在這好好乾,累了呀、有考試了呀,請假就行!沒事的啊。”
岸小真很困惑地說了好說了謝謝,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麽,但對自己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司水大學的宿舍就在緊挨著教學校區的另一個校區,有時候岸小真也會羨慕當初沒選擇住宿,不然的話早上就不用那麽早起,也不用騎自行車才能到教室了。
快到邵沫那邊的宿舍樓了,岸小真繼續往前走,卻忽然在旁邊聽見了什麽聲音:“——你能不能別管我了?”
很熟悉的聲音。岸小真停住,她往旁邊看去,天暗下來,看不清遠處的人,但再走近兩步就能聽出,那是邵沫的聲音。
“賀開凡和我是同屆的,我比你更了解她。”
這是白希之的聲音。
岸小真意識到自己這算是偷聽,她有些猶豫,想離開卻又怕被發現,於是小心翼翼挪動時又不可避免地聽到:
“她人很好,哪像你會在背後這麽議論人家?而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阻礙我的社交?白希之,你是我誰啊?”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任誰聽都聽不出是那個邵沫會說出來的惡劣語氣。
她好像真的只在白希之面前會這樣。
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邵沫氣衝衝地離開回到宿舍裡,而那個更高一點的人影就站在那,垂著腦袋。
岸小真想了想還是決定邁步向前。但這一次她用力走出腳步聲,那人便回過頭來。
“……喲,岸小真同學,好久不見。”
怎麽連打招呼都這麽像。
岸小真站在白希之身邊,見她無力地給了個笑。
“我們前幾天才見過。”
岸小真這麽說,白希之笑笑,低聲說:“是啊,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
兩人沉默了一會,白希之突然說:“你都聽見了?”
問的人是岸小真,岸小真自然會回答:“……聽見了一點點。”
白希之抓了抓頭髮,輕輕搖頭,顯得很無奈,甚至,還有一點絕望。
“唉,有時候會覺得命運很愛捉弄人。不對,是很愛捉弄我。”
她看向宿舍那邊,喃喃自語:“你說,這豈不是功虧一簣?我啊……我明明就是不想讓她走上這條路。“
白希之說的這句話久久縈繞在岸小真心上。她也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只是一個念頭不住浮現,這是她過去——三年前便有過的想法。
但是,社長。
她歎口氣。
這種事到底也沒辦法由他人來決定。
不然的話,岸小真也早就如沈石漬所願,掉頭轉向他人了。
第35章
習慣的養成要二十一天,也就是三個七天。
所以那七天的戀愛,按理來說只是沈石漬漫長人生中的一小節片段。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如翻滾的雲可以被輕易拋之腦後。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每一次下班,在岸小真門前的停留。
每一次早飯,對岸小真的欲言又止。
以及,每一次停下手中事的間隙,不可避免地想到岸小真。
不是那個熟稔的鄰居,不是那個很可靠很聽話的小孩。
是那個七天裡,作為戀人的岸小真。
屢屢出現在了沈石漬的生活中。這不是她願意的,她願意的是盡快回到過去的生活,願意的是岸小真能夠漸漸淡去對她的喜歡。這樣對自己,對她都是一件好事。
但七天后,甚至,一個月後。當一切本應回到軌道之時,沈石漬卻倒在辦公室的椅背上,她剛睡了個短暫的午覺,卻頻頻夢見了某一個人。
“……該死。”
沈石漬垂著腦袋,把臉龐埋進掌心。
一切並不是突然發展成這樣的。
起初沈石漬還沒意識到這點。她作好了決定,便鳴了汽笛,列車向前進發,她從不回頭。
但是,此時此刻她的眼前出現了兩條軌道。這兩條軌道乍一看沒什麽區別,但當沈石漬放松警惕,駛入其中一條時——她這才發現,她拐錯了。
那一條軌道就叫做“想要更多地去了解岸小真”。
想要知道岸小真在她不在的時候是如何表現的,想知道她此時此刻在做什麽,交到了那些朋友,生活開不開心、有沒有遇到令人憂鬱的事情。甚至,想知道自己一無所知的那空白三年,岸小真是怎麽過來的。仍然抱著對她的喜歡嗎?和她的再會真的是巧合嗎?
如果她們沒有再次相遇,那麽岸小真會就此放棄嗎?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一天沈石漬趕去上班,卻在家裡找不到想穿的外套,快要遲到的時候她想起來那件外套落在了岸小真家,但岸小真這個點已經出門去上課了——要她回來也不現實,於是沈石漬就到了她門前,看著密碼鎖思索起來。
Top